沈谣颔首,坐在她旁边,温声细语:“姑姑近来身子可好,世子和我都甚是惦念。”
福宁咳了两声,拿手捂着帕子,笑笑:“无事,老毛病了。”
她拉起沈谣的手握在手里,挑着的凤眸注视着她:“阿宴重新管起公务,盯着他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你要照顾好他呀。”
沈谣脸颊浮现一抹淡淡的粉色:“世子是我的夫君,家人,又是我的依靠,我必全心全意待他。”
“你们两个好好的就成,从前的事儿,是我眼拙了。”福宁似是颇为感慨,叹道。
“不怪殿下,只是……”沈谣正欲规劝,却见前方殿内有太监高高喊着:“吉时到!”
随后,便瞧见宫人扶着新娘子缓缓走出来。
候在一旁闲聊的二皇子一怔,眼里露出温柔神色。他着一身红色锦袍,金黄发冠熠熠生辉,衬托着整个人仪表堂堂。
兰儿心地善良,又温柔,他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了,所以才决定让她做上侧妃之位。
顾阳序笑着,看着温柔的可人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随后眼神竟渐渐凝滞,举起的手悬在半空中。
如墨的眸渐渐凝结成霜,转瞬结成冰碴。顾阳序眉头拧了起来,胸膛起伏,隐隐有崩裂之势。
不远处陈三嬉笑着冲顾宴道:“哥,你这个招想的真妙。宫里谁人不知死去的皇子妃是二皇子心尖挚爱,谁都不可亵渎,如今这沈兰竟把先夫人遗物戴在头上。”
“啧啧,玩大咯!”
顾宴挑着眉,唇边微微弯着一抹弧度。
敢欺负他女人,作死。
正如陈三所言,顾阳序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他抑住不住胸前咳嗽,一把扯下簪子,连带着把沈兰的盖头一并薅了下来。
“贱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在沈兰脸上。
她Jing心画好的妆一下子就花了,身后春水急忙将她扶住才堪堪没有摔到。
突然其来的变故让沈兰措施不及,顾不得脸上剧烈的疼痛,她柔弱哭着问:“殿下,兰儿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打兰儿,今天可是我们的婚宴啊!难道您就一点面子都不给兰儿留么?”
“闭嘴。”顾阳序捏着那簪子,欺近了几步,一向清隽的眸子Yin沉似水:“笑笑的遗物你都敢戴在头上,你有几个狗胆敢亵渎于她?!你个贱人是不是还想染指皇子妃之位,啊?”
笑笑。沈兰泪眸一滞,脑海里飞快搜索着笑笑是谁?
啊,她知道了,笑笑是二皇子已故的夫人。
这怎么会是笑笑的簪子,这怎么能是笑笑的呢?
沈兰抓着顾阳序的衣摆,哭喊道:“殿下,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先夫人的遗物,不知者无罪啊,您不能怪兰儿啊!”
顾阳序猛地甩开袖摆,眼底Yin鸷涌动:“如此心机,敢在大婚之日佩戴,你还敢说你不知道?!”
“是沈谣给我的!”沈兰一下子想起,顿时状若疯魔:“对,就是她给我的,她要害我,她是故意的!”
顾阳序冷漠的看着眼前的疯婆子,满心嫌恶:“笑笑当年把这簪子赠予本殿下的兄弟,如今沈谣回赠于你亦是效仿当年之情,她怎会知你这般不要脸,竟敢亵渎!”
远处沈谣眼里那抹疑惑之色骤然解开,原来夫君要她送簪子是这个意思。他算准了沈兰贪图装饰,一定会佩戴,而先夫人是顾阳序毕生怀念的人。
心尖尖白月光的东西被后人大摇大摆戴上,丝毫无敬,怪不得顾阳序会这般震怒,甚至不惜毁了婚礼。
沈谣心里暖洋洋的,她目光四处寻找,终于在院子边一角的槐花树下看见那一抹湖蓝身影。
她冲他甜甜笑了笑,眼里满是欢喜。
那人亦挑着眉,高扬着下巴,眼里有些得意,算是回应。
沈谣揉了揉腮上两个酒窝,心情难得的舒畅,觉得吹来的微风都变得温柔。
一旁的长公主看着俩人旁若无人的互动,顿时明了。那簪子她也见过,若不是阿宴主动拿出来,沈谣如何得知,更别提送给沈兰,闹出今天这么一出。
这是给沈谣出气呢。
他们的感情竟这般好……这是长公主没想到的。
她这个混世魔王大侄也有被收服的一天,长公主笑笑,一颗心也安了下来。也好,她走后,阿宴总算有人陪了。
这孩子命苦,自小没了娘,那个爹也是个不长心的,只知道一味的给他权利,地位,尊荣,却从不问阿宴想要的是什么。
唉……
沈兰的哭喊声还在继续,底下的宾客一片哗然后却是都各自低头吃饭。这样大的宫廷丑闻被她们撞见了,也不知是福是祸。这个二皇子是个面上斯文谦和的样儿,背地里却是个不让顾宴的主儿,今日如此丢人,难保不会做些什么出来。
顾阳序一脚踢到沈兰胸口上,她疼的说不出话,身子一个劲抽搐着,差点没昏过去。
他淡漠道:“沈氏女,德不配位,降为妾。纳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