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娘娘,奴婢打听清楚了,沈兰上午要去给沈贵妃请安,这会儿应该正要往贵妃娘娘宫里去呢。”
沈谣掠过屏风,指了指那锦盒:“那咱们走吧。”
两人出了永宁殿,穿过游廊,一路朝西边走去,路过拱桥,沈谣瞧见了永宁殿后那一座庞然的主殿,周遭比它稍矮的楼宇星星环月般散落在周围,呈烘托臣服之势。
沈谣指了指:“那便是东宫吧?”
阮姑点头:“是了,这些年这座宫一直空着呢。”
沈谣眼波顺着微风晃了晃,便是这样一个地方,让所有人争得头破血流。她想,若是顾宴的亲娘还活着,也一定不愿他去那宫里住着。
比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太子之位,母亲只希望孩子能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她摇了摇头,显然事态不会像她们想的那样发展。罢了,她只要坚定不移的跟着他就好。
为图把握,沈谣二人走的小径,她们一路穿过莲池,来到一处假山下。她抿唇,不远处沈兰和一个婢子正不紧不慢的走着,显然是去请安的。
沈谣和阮姑相视一笑,现在她们只要走上去装作无意间碰见就可以了。
她正要抬步,却感觉后背一沉,沈谣身子惊了下,那力气醇厚,定是男人的手。
她屏住呼吸,有一瞬的惊惶。
这个时候,这么隐蔽的地方,会是谁?
来人不明,沈谣不敢轻举妄动,她手扶着一旁假山凸出的尖缘上,指节微微用力,想取一块放在掌心自保。
随后她便听见一道颇为熟悉却令她厌烦不已的声音:“真是不巧,在这里碰见你。”
听到声音,沈谣不得不转身,回头一瞬间对上那道戏谑的眸子,她不禁蹙起了眉,心中烦闷不已。
怎么又碰见他了?
这皇宫这么小么?走哪都能遇到他!
顾阳序站在她三步远,负手而立,月白色衣袂随风浮动,儒雅的脸庞噙着笑,那一对锐利的目光却带着审视。
沈谣压下心头气闷,冲他福了福:“二皇子安。”
身旁的阮姑也规矩的行了个礼。
顾阳序垂眼盯着她,声音带着探究:“此界地处偏僻,你在这里做什么?”
真是有病。前几天方还伙同沈兰一起为难她,现在又没完没了的问个不停。
沈谣眼中隐隐不悦,脊背僵直,不卑不亢答:“这皇宫这么大,沈谣为何不可在此,二皇子前日还说不想看见沈谣,怎么今日不怕沈谣脏了你的眼?”
顾阳序的目光落在阮姑挎间的锦盒上,浑然不在意她方才说了什么,问道:“盒子里是什么,打开。”
阮姑惊的退后一步。
沈谣抬眼,袖袍里的手下意识抖了下,她佯装镇定:“沈谣是有夫之妇,殿下觉得您过问我的东西,合适么?”
她越是推拒,顾阳序就越是怀疑。
他上前一步,低音胁迫:“侍卫就在我身后,别逼我动手,今儿这盒子你打也是打,不打也是打,自己看着办!”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谣下意识看向不远处道上的沈兰,见她背影隐隐有拐走之势,心里更是焦急。
顾阳序环着臂,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装:“不说清楚了,今儿别想离开。”
沈谣低垂着眉眼,还想跟他僵持,可再僵持下去,沈兰都快到了沈贵妃宫里了。她仰头瞪着她,几乎是咬牙:“姑姑,把盒子打开。”
锦盒里分了两层,面上是一碗清甜可口的绿豆甜酪。
沈谣眉眼微动略显羞赧:“我要去给夫君送甜汤,这下二皇子可满意了?”
怎么是碗冰酪?顾阳序皱起了眉。
沈谣笑笑,声音若细听便可听出揶揄:“夫君公务繁忙,我也没什么能做的,只能在旁稍作关怀。这样的闺阁之事二皇子也要窥探,阻拦,我不竟不知这是什么道理。”
这番妥帖的语气下来,顾阳序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可不怎的,他看着那碗冰酪,心里竟没来由的烦躁,不过是办个公务,还需要这等小女儿家的东西?
他这个弟弟可真是越活越回旋。
他目光沉了沉,依旧不打算放过:“打开第二层。”
沈谣眼色一僵,他怎么这么闲?!
第二层面色是一层薄纱,隐约可见底下首饰的斑斓昳丽。
顾阳序挑眉:“掀开那层帘子。”
沈谣眼里真真是恼怒了起来,她指着那锦盒问:“殿下不分青红皂白拦住我,我依了,殿下非要看锦盒里的东西,我也照做了。”
她上前一步,漂亮的杏眸shi漉漉的:“就因为殿下和我有私怨,就一定这样不依不饶么?”
顾阳序呼吸一滞,似是没想到竟快要把她惹哭了。半晌,他冷笑了声,这女人在这装什么无辜,抢兰儿步摇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柔弱。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嘲讽道:“在本殿下面前玩纯情这套没有用,不是什么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