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儿当即一拜,体态婀娜:“娘娘在上,还请受小女一拜。”
沈谣不喜她身上的气味,艳俗刺鼻的很,她后退了两步,警戒的看着她:“你为何向我行礼?”
李沅儿一双媚眼如丝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无辜:“娘娘,世子没和你说么?”
“世子?”沈谣看着她,突然定定道:“你是红鸾坊的人。”
她就觉得这个女子身上的味道熟悉,果然和顾宴那日回家身上的脂粉香一样。
念及此,沈谣心里凉了一截。
李沅儿继续道:“娘娘,世子爷他看重沅儿,喜欢沅儿。那么日后沅儿成了世子爷的妾,还要跟娘娘共处一间屋檐呢,娘娘可要善待沅儿啊。”
她笑得花枝乱颤,十分得意。
沈谣强撑着Jing神,她下意识是不信的。她和顾宴一起相处了一段日子,她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宴并不如传闻中那般Yin鸷骇人,暴戾无度,反而性子很包容,很善良,偶尔还会冲她笑笑。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眠花宿柳。仅仅凭借着沅儿一面之词,沈谣不信。
李沅儿早猜到她不信,手在袖里掏了掏状若无意的捏着那枚白玉蟠龙佩。
沈谣眼神一紧,她识得,那是顾宴的玉佩。
在汴京,玉佩是寓意很深的信物,男子从不轻易赠人,若赠了便说明对方是他心中很重要的人。
沈谣怎么也想不到,顾宴会把这玉佩给一个烟花柳巷的女子。
李沅儿见她表情凝重,开心的笑了,凑到她身边轻轻道:“娘娘,世子那方面的功夫真的好棒呀。我们打赌,我能受他三次,他呀,便把玉佩赠与我。”
她笑得妩媚:“那夜,当真疯狂的要人命呢。”
沈谣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话没说转头走了。
一路上,她都只觉得恶心反胃,她双手环抱在一起,无意识的抖着。
沅儿说的什么功夫,一夜三次显然是骗她的,顾宴从未夜不归宿,自然也不成立。
但是他的玉佩在沅儿手里,沈谣曾想过或许是沅儿偷的,可若两个人没有单独共处一室她也没机会偷。
顾宴还是骗了她。
沈谣眼睛酸酸的,她揉了揉,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能哭,不值得,反正他从来也没对她说过什么,承诺什么。他们两个只是因为一道圣旨绑在一起的夫妻,本就没什么感情的,她在奢望什么呢。
沈谣蹲在路边,可脑海里不断涌现和顾宴在一起的回忆。
他打雷时的陪伴,在众人前的袒护,还有曾为她挨的箭,那个缱绻薄凉的吻,也都是假的么?
她再也忍不住,眼前一片模糊,低低的哭了起来。
风越吹越急,高大的杨树被吹的哗哗作响,几片吹落的杨树叶混杂着雨滴落在沈谣身上。冰凉一片。
下雨了。
好半天,她缓住了情绪,站起身往家走。
沈谣脸色平静了不少,长公主不是要她们和离么?也许她的决定是对的吧。
回到家,一股韭菜的味道萦绕在院子里,随后沈谣便看见顾宴拿着锅铲从厨房走出来,俊美无俦的脸上沾着白白的面粉,唯有那双狭长的眸黑的发亮。
顾宴冲她招手:“正好你来看看,这个面怎么都和不好,硬的像石头。”
沈谣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回屋了。
顾宴盯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解开腰前的不知从哪找的粉色围裙,也跟进了屋。
沈谣整个人靠在床上,膝盖上披着一层蚕丝被。
顾宴看着心疼,他坐在她对面,还未说话便被沈谣抢了先。
沈谣看着他的眼睛,静静问:“世子,你要纳妾了么?”
顾宴皱眉:“为什么这样问?”
还装。
沈谣突然就泄了气,她一点也不想问了,顾宴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装睡的人,她永远都叫不醒。
“没什么。”沈谣恹恹道:“世子,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了。”
顾宴眼色一沉,攥着她的腕子,Yin冷道:“不行。”
他的力气很大,毫不怜惜,沈谣手腕边一下子就红了一圈,她抗拒道:“你松开我。”
顾宴纹丝不动,目光攥着她的:“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碰见谁了?”
沈谣不想搭理他,偏头倔强道:“没有。”
“你有。”顾宴身子欺近,几乎要与沈谣贴在一起,他皱眉,闻到了沈谣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
是李沅儿。
顾宴咬牙,定是那女儿跟沈谣说了什么,她才会这般反应,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这么冷淡。
破案了,他周身冷厉的气息倒是松缓了不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顾宴松开她,随后板正她的身子,迫使她面对自己。
可这一动作,顾宴才看见沈谣两个眼睛都红红的,氤氲着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