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宿,所有跟婚礼相关的人都没睡着。
自觉罪孽深重的曲南休,也同样郁闷得喘不过气来,本想找个地方散散心,但想到可能有人上门来找自己,就留在家里闭门思过,甚至做好了有人持板儿砖来的准备。
但是,等待了许久的臭鸡蛋、鞋板子还有板儿砖,一个都没来,就连他亲爹都没来揍他,因为李汤霓拦着不让。
分秒如年的到了第二天,媒体早早就在酒店附近候着,因为所有媒体都没接到请柬,所以只能在现场外边等。
关于新娘有很多传闻,但谁也不确定新娘到底是谁,谜底只待今日揭晓,媒体工作者们这个月的奖金都指望这条新闻了。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一打听,婚礼取消了!
如果婚礼举行的话,肯定上头条,但取消了照样上头条,倒是没想到。
各路明星都羡慕死这个曲南休了,他们一个个做梦都想上头条,除了惯用的“不小心”露点和疑似怀孕手段之外,不得不挖空心思制造各种噱头;可是这个曲南休呢,好像一点儿也不费力,就垄断了各媒体黄金头条位置一次又一次,尽管他本人一点儿也不希望这样。
曲南休没有跟李汤霓做过多的解释,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做都弥补不了自己对她的伤害。
如果她还愿意给自己时间,自己一定慢慢再做尝试,不过估计人家不会再给自己这个渣男机会了。
一个周末,家里便堆满了空啤酒瓶,可还是醉不了啊醉不了!
周一一早,他硬着头皮去上班。
小芳的心情有些复杂。暗恋的人没结成婚,她内心深处仿佛分裂成了两个小人。
一个说:“没结成好,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啊!”
另一个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混账事来,临阵逃婚也太缺乏责任感、太伤人了吧!”
小芳跟保镖小猛聊天:“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公司股价非得跳水不可!我就想不明白,咱这么好的老板,咋会做临阵逃婚这种缺德事呢?不想结的话,早点说会死啊?”
小猛保持一贯的不苟言笑,不做评论就是他表的态。
小芳白了他一眼:“不跟你说了,跟你说话好像跟木头人说话一样,没劲!”
小猛这才惜字如金地挤出一句:“言多必失,保镖要少话。”
小芳轻轻撞了他一下说:“活该你一辈子打光棍儿!”
小猛机智地反问:“你还不是女光棍儿么?”
小芳脸色微变,她的生日刚好是11月11日,比曲南休晚几天。
人家曲南休怎么那么会挑日子,完美躲过了光棍儿日。而自己生日那天,所有亲朋好友都忙着剁手给马云送钱,总也记不起她来。
此刻,抛弃了全世界、也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曲南休,表面上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心中却被孤独和自责填满了。
想起李开山老爷子生前,曾抓起自己的手,又抓起孙女的手,往里边一放,重重拍几下,以老干部特有的口吻交代说:“小曲,好好对我们家霓霓,要是你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当时自己怎么说来着?
“是,请首长放心!
结果呢?
星期一的晚上,他主动到李汤霓家负荆请罪。进门后才发现,自己亲爹和继母也在这里,就是没见李汤霓的身影。
曲业平一看见儿子,气得直哆嗦,抡圆了就要给他一个大巴掌,被李云河拦下。
曲业平喝斥道:“跪下!”
曲南休不肯。
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做错了,也不能随便跪啊。
曲业平继续喝斥:“你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你忘了我重病那会儿,是谁主动垫付的手术费?要不然你爹我早就不在了!人家对你有恩,你就用这样的方式报答人家?!”
曲南休一梗脖说:“有恩归有恩,结婚归结婚,一码归一码!”
“你!”
曲业平又扬起巴掌扇过去,儿子也不躲,幸亏再次被李云河和季馨拦住。
“小曲,现在我们给你机会解释,说说你的苦衷吧。”
“李叔叔,我没什么苦衷,就是配不上李汤霓。”
曲南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不如把姿态放到最低,让他们骂够打够出够了气,只要别气出病来就好。
李云河的拳头不知不觉攥紧了。宝贝了二十多年的闺女,怎可受此奇耻大辱?
他真希望小曲能说出什么合理的苦衷来,不希望这么好的孩子无理由地办这种混事。
李云河压抑着内心的咆哮:“就这么简单?”
不等小曲回答,曲业平也训斥道:“那你这混球为啥不早说?非得生生耗到婚礼前一晚才说?早说几天会死啊?你干嘛不等到婚礼上,把新娘一个人扔那儿跑掉?那样老子好拿枪崩了你!”
曲南休自觉罪孽不可饶恕,如今也不奢求李汤霓再给自己一点时间适应,只是耷拉着耳朵垂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