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轩在客厅里来回跺步,他将小半个客厅从左往右一次性走完,被捡回来的阿福已然不是蓬头垢面的模样,他现在将身子洗尽,黄泥化成的面具也已消散,阳光下露出白皙的脸庞,倒还觉得好看。
白世轩之所以将他留在身边,就是冲着他那好看的脸,阿福笔直的站着眼珠随着白世轩的身影左右摇摆。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着白世轩跺步的声音。
桌子上带回的是一份今早最近的报纸,在花边新闻的那一块区域,赫然写着新兴名伶沈烨灵娶妻的消息。
今早看到这一消息的白世轩即刻就坐立难安,不久他就这样Jing神失常般走了起来,做到一半,想起今早的梨花开了,便想着到花坛当起花匠去裁剪树枝上的梨花。
他足足将梨花树剪成一个寸头才罢休,扔下见到不耐烦的寻找起下一个裁剪的目标,走过的仆人留心的看着这位今非昔比的二少爷,要是换了往日一定对他大呵一顿然后把他赶走,可是现在不同了,这个二少爷在白家的地位不一般了。
白世轩看着花匠突然意识到这个让自己之前被虐待的另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的母亲和一个花匠跑了,自己却在这里剪花,这不是明摆着在轻贱自己吗。
于是他急红了脸,将剪子狠狠地扔到地上破口大骂:“什么臭,还能被他看上”。
随后转为严肃的,对着一直和自己保持寸步不离关系的阿福命令道:“给我去备一辆车,我倒要看看那女人是谁”。
阿福只来了几天便成了白家最了解白世轩的人,别人看到白世轩前边是嫌弃,后边的是怕,但他不一样,他是真正关心白世轩的人,所以他说的什么女人,阿福心照不宣心里也知道。
他们驱车去了沈烨灵居住的地方还真见到了这个沈烨灵昭告了北平说要娶的人,这个白世轩口口声声骂的臭的女人,他倒还见过。
当白世轩看到曼枝的时候慢慢勾起了他脑中当天从许千淼手中围曼枝解围的回忆,内心的厌恶感就更甚了,不经看着曼枝和沈烨灵远去的身影碎了一口,内心更是悔不当初。
更是暗暗的去调查了曼枝将她的情况摸了个透,更加对曼枝怀孕而沈烨灵还娶他的经历感到疑惑不解。
阿福给白世轩端来一碗茶,白世轩拿起来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没入他的口,瞬间激动得将茶水喷了出来,暴跳如雷:“沈淮安娶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感情娶个,娶个破鞋都比这个要好”。
阿福没答话仍是低着头,不知不觉白世轩突然将他的手握住,摇了摇,他抬头一看白世轩的脸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你给我把她请来”。
阿福有些懵懂:“二爷请的是谁”。
白世轩不屑的哼了一声:“还能是谁,沈淮安娶的破烂玩意儿”。
曼枝如今真是打算改名字,好好做人,她现在不怪许千淼将自己抛弃,怪只怪自己太相信平时所唱的戏本,王侯将相才子佳人的浪漫真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摸了把自己的肚子,这里面怀的是许千淼的种,是许千淼的东西,她嫌脏,也替沈烨灵觉得脏,她看得出来,在比别人不要她的时候只有沈烨灵站了出来,一腔热血的要娶她。
她对沈烨灵那时对沈烨灵的不单单只是感动,而是愧疚,好像兜兜转转一圈过来,她和来北平一样和沈烨灵依旧是一对,只是多了肚子里的这层隔阂。
当她接到来自白世轩的邀请时,立刻想到了之前在北平饭馆为她解围的那位白家二少爷,便是在家里没人的情况下,自己做主挺着这不显怀的肚子和阿福走了。
阿福将她带到一处茶馆内的小包厢中,她见到了白世轩仪表堂堂的站在窗边上看着楼下,白世轩邀请她脸上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写满了彬彬有礼。
让人看不出他心里能有何异样,他让曼枝喝茶,曼枝毫无防备的喝了一口,便一直紧盯着对方的肚子,眼里失了神色,开始嘴上囔囔道:“听说曼枝小姐要嫁给梨园沈老板,还真是恭喜,不知道之前和许公子是什么关系,这脚踩两只船的作为,可以看出曼枝姑娘还真真是情场高手啊”。
曼枝也了解白世轩的不知情,没有生气,反而刚想和他解释,白世轩就找了借口让自己出去。
原本还在悔恨自己的曼枝突然肚子来了一记刀切般的疼痛,这样的疼和有人突然捅你一刀没什么区别。
她下意识的倒在地上,开始在地上乱滚夹杂而来的又开始了求救,可是门外有白世轩和阿福把守着根本没人会进来。
白世轩听着里头那无力的叫喊,心里更是迎来了如释重负的喜悦,似乎曼枝叫的越凄惨他的这份喜悦就越大。
终于他笑出了声,捂住嘴又叫着阿福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突然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白世轩觉得不对劲,忙进里面察看情况,登时发现曼枝鹅黄色的旗袍下渐渐渗出了血,那血隔着衣料不透风的粘在地上,看上去十分惹眼。
白世轩见此狂喜不止,忙叫人好心的将曼枝送进医院,当做自己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