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名字的沈烨灵准备在春节在戏院唱一场《游园惊梦》,他属于后世回归戏园子,要是和张长信搭档这么唱下去,也能说是给沈烨灵唱《牢狱鸳鸯》的张长信。
只不过戏园经理没让他们一上来就组合同台再唱,这里面的规律经理自个儿有数。
所以沈烨灵有了定向每天都在连着《游园惊梦》,他还将里面柳梦梅的动作,细致的交给徐汝良,徐汝良有了动力,每天跟着沈烨灵在院子里练,天冷了,天上下起了白皑皑的大雪,落在树枝上,凝结成厚厚的一成,远处看上去就像是一件工艺品。
沈烨灵倒是没有兴趣欣赏着件上天赐予‘工艺’,因为他曾记得洛筠笙不喜欢在冬天爬树,因为冬天的树下着雪,一踩上去容易打滑,这样的树有一次差点要了他外甥女的命,看不得。
于是他在冬天下雪的时候,练完戏便进屋了,在女人中转悠的徐汝良看见了沈烨灵回来,便问道:“师傅,怎么不盯着树发呆了”。往常他师傅练完戏,一定要看着树,发呆上一个时辰。
沈烨灵笑了笑,歪着头往手里哈着气,然后再双手搓了搓:“天气冷,我进屋了”。
他往窗外望去,是一派银装素裹的雪景,这个时候小女孩又要举着水盆罚跪了,那他能干什么呢,撑着伞在外面接应她吧。
于是他又带上伞,一会儿站在角落,一会儿又走到院子中间,徐汝良开了道门缝,正适合小脑袋从外面钻出来的,他钻出院子一看,又对着沈烨灵问道:“师傅,你不是说天儿冷吗,怎么不进屋暖和暖和”?
沈烨灵又摇了摇头,解释道:“天气正好,我也不冷呆在这磨炼磨炼自己的耐性”。
徐汝良敌不动他,但又不好见着师父在门外挨冻,徒弟在屋内取暖,便也拿了个小炉子出来,给沈烨灵捂捂手。
和沈烨灵一块儿坐着站着,他抬头对望了一眼师傅,想起那天他嗓子渐渐能唱的动戏之后呼出的那两个字:“阿笙”。
全场为他高兴的人,根本没理会他嗓子彻底好之后所喊出的这两个名字,也都没往心里去,但是徐汝良记在心里,他不经好奇叫‘阿笙’的这个人,究竟有多美好能让他的师傅为此念念不忘。
“师傅,阿笙是谁”,徐汝良忍不住说出口道。
沈烨灵看着他,渐渐地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指着那颗枣树道:“能爬动那颗树的人”。
看着沈烨灵登台的日子在即,张长信也不经帮他捏了一把汗,他每天看着师弟在外面练功,天冷了也不知道进屋,冻着自己,便时常叫着徐汝良让他去送手炉。
在张长信家住了两个月的周琳,也向外看去,心里不免个张长信同样担心道:“你师弟呀,更你一个德行,都是倔脾气,感情呆在屋里挺好,他偏偏要呆在门外挨冻,怎么着,外头有金银财宝”。
她原以为曼枝和沈烨灵是两情相悦,曼枝这个姑娘这沉鱼落雁般的美貌,在北平,在这凡人堆里确实不多见,这要是娶了回去绝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沈烨灵这小子却不好好珍惜,摊在眼前的美人却被外人抢走了。
不经对这个一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师弟,表示气愤。
只不过张长信心里却不是这么想,曼枝是好看,但是再怎么好看也抵不过她艺伎的出生,这低贱的身份就连他这个下九流的戏子也满是嫌弃,所以曼枝没看上他师弟反而看上了别人家的公子哥,这倒也是件好事,他心里是巴不得曼枝能走。
听着外面一阵‘啪---’的破门而入,沈烨灵也从戏中回过神来,惊动屋里的人都要透过窗往外看。周屠户这不高虚胖的身材横在门口,冬天的棉袄遮住了他平时养出来的赘rou,他拿着平时的一把杀猪刀,使足了生平的力气将拦在面前的木门撞了开。
他三下五除二的进来,手里的杀猪刀在空中挥舞,口中骂骂咧咧道:“姓张的,抢我闺女,你有本事,有本事就永远别出来”。
沈烨灵听着口气,即便没见过周琳的爹,也知道这是父亲来讨要女儿了,本想上前好言相劝几句,可是堵在口中的话,被他手中的杀猪刀,吓得更是开不了口。
屋里的周琳更是气得不清,周屠户居然要和他吵,吵到这来了,以她的暴脾气,顾及还要再出去,果断决绝的决裂一次。
周琳抄起袖子,正想踹开门时还是被张长信拦了下来,他见到周屠户手中的杀猪刀,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周琳再过去一击指不定周屠户这性子会下刀砍谁呢,当务之急就是让自己先出去,要砍也是砍自己,血也溅不到周琳身上。
沈烨灵现在也是快支持不住了,即便是来了一个徐汝良也抵不住周屠户的咄咄逼人,徐汝良目光随着周屠户手中的杀猪刀摆动,正想出策略等会来个不注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
哪知,周屠户还没叫屈,张长信就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胸怀坦荡,等周屠户还没说出让张长信交出自己女儿时。张长信就开口说道:“伯父,你把她交给我,我能照顾她一辈子”。
这句话刚好被贴着窗户的周琳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