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筱筱掰着手指头,“就算我读书不多,也知道皇上也不是为所欲为,需要平衡各方势力,什么世家呀,什么新贵呀,前朝是男人们的战场,后宫就是女人们的战场。”
裴无咎嗤笑一声,“哦?我倒不知道雪宝宝还有此等见识?”
“别小看我。”薛筱筱叹了口气,“就不说这些复杂的,至少皇家子嗣非常重要,越多越好。御史一定会建议充盈后宫,文武百官们为了把自家的女儿塞到后宫里,也会拼命地递折子。”
“所以呢?”他的小王妃不会又在想着逃跑吧?裴无咎黑眸静静地看着她,冰凉的手指抚摸着她纤细柔软的脖子。
他动作轻柔,薛筱筱身上的寒毛却竖了起来,总觉得他好像很生气,下一刻就会捏住自己的脖子拧断的那种。
她一把将他的手拨开,顺势抱住他的胳膊,仰起小脸,“殿下,真有那么一天,你能不能坚持一下,顶住文武百官的压力,不要选妃呀?整个后宫就只有我一个,好不好?”
她担心裴无咎不肯答应,毕竟她也知道这个要求提得有多么过分,威胁道:“我可是比皇后还要善妒的,要是我的孩子被人毒害,我、我就把你们都杀了!”说完,她龇出一口小白牙,像是自以为很凶却没什么威胁力的幼兽。
裴无咎心头一痛,别说真的遇到,光是想一想他和雪宝宝的孩子遇到危险,他就恨不得现在就把有威胁的人杀光。
“不会有别人。”裴无咎抱紧了她,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顶蹭了蹭,“雪宝宝放心,不会有别的后妃,整个后宫只有你一人。”
“真的?”薛筱筱双眸晶亮。
“真的!”裴无咎声音坚定。
“那、那咱们可说好了啊。”薛筱筱不放心地补充道:“这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要是有一天你做不到,我可不陪着你和你的女人们玩什么你杀我我杀你的游戏,我自己走,要是有了孩子,我要带着孩子一起走,你、你不许找我们!”
一想到他的妻子和孩子要一起离家出走,独留他一个孤零零,裴无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低下头在她白生生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后槽牙恨恨地磨了磨,咬牙切齿道:“不许离开我!”
“哎呀,又咬人!”薛筱筱抱着他的手臂也咬了一口,怒道:“我是说如果!如果!”
夏日的衣衫单薄,她怒气之下这一口咬得有些重,清晰的疼痛传来,裴无咎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痛过了,自从回到京都,他像是陷在了一团死水里,挣不脱甩不掉,只能溺毙。
可是她来了,一切都变得鲜活。
就像胳膊上的疼痛,清晰得令人怀念。
“没有如果。”裴无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雪宝宝,没有如果,今生今世,我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你。”
……
皇后始终没有转好,薛筱筱都怀疑太子和方知月的大婚能不能顺利完成。
毕竟如果皇后要是薨逝,民间尚要守孝一个月,禁止喜乐之事。如果是太子则要为生母守孝三年,严格算起来是二十七个月,在这二十七个月里,太子是不可能大婚的。
“殿下,你说皇后她能坚持到太子大婚吗?”薛筱筱问道。
裴无咎点点头,“自然能。”关键是建昭帝不会让皇后耽误太子大婚的,倒是裴琅,现在还没有定下亲事,等定下还要走三书六礼,估计是要被皇后的丧礼拦住了。
薛筱筱又问:“咱们要为皇后守孝多久?”蔡嬷嬷跟她讲过五服的事,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什么的,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不确定要守孝多久,但肯定是要守孝的。
裴无咎:“跟太子一样。皇后算是……嫡母,所有皇子都是要守斩衰的。”
薛筱筱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小脸皱了起来。
“怎么了?”裴无咎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薛筱筱低声道:“两年多呢,就算殿下的寒毒好了,咱们也不能……酱酱酿酿……”
裴无咎愣了一下,低头埋在她的颈窝,闷闷地笑了起来。半晌,他抬起头,凤眸亮晶晶的,“原来,雪宝宝也盼着跟我酱酱酿酿呢……”
薛筱筱小脸红了,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没有理他。说起来这也怪裴无咎,他总是让她帮着纾解,有时候她都想着他的寒毒早点解了就好了。
小王妃生气了,裴无咎憋住笑意,“像咱们已经成婚的,自然可以暗度陈仓。”他没有说的是,如果他做了皇上,就会以日代月,只需要守孝二十七天就好了。
薛筱筱拉住他的衣袖,扭着脸不肯看他得意的笑容,“我、我是担心会耽误咱们去雪龙山。”
去雪龙山必须要在冬至前到达,按照行程,最好十月离开京都,最晚也要在十月的月底出发。
裴无咎笑道:“就算咱们去不了,也可以派手下过去。”他本来也没打算一定要亲自前往,现在他手中公务繁忙,未必能抽出时间前去。
“不行!必须自己去!”薛筱筱可是知道,在书里他绝对没有得到那支火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