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事物发展规律的陈延心里很清楚,这是一个令城内经济萌芽的机会,只要他能一直发钱、一直拉动内需,就可以逐渐盘活市场。
不过这一步得缓一缓,因为府库里的钱真的快被他用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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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府库的刘师爷真的懵了。
他看着账册里的数字,几乎眼冒金星,晚上在家里睡觉都睡不着,搂着老婆都要念念碎碎,“老婆啊,我算是知道了……”
“啊?当家的你知道了啥?”
“这败家子光会花钱,其实难花掉基业。”一如魏大人,事不咋干,所以钱也不少花,“但胸有丘壑,创业激进者,真真是花钱如流水。”没了啊。
他靠在木板床上,完全猜不透、想不通,这知府的下一步准备如何走。
卖糖……偌大的百理府,真的能靠卖甜菜糖支撑起来吗?
府内又不是没人制过,那甜菜糖杂质多、甜味不足,加上熬制之后颜色斑杂,哪里比得上如雪一般的白糖?
普通品质的糖,从府内运出去、路上的损耗、原料的本钱、人的本钱……这知府可开过铺子,赚过钱?最后可别亏了才是。
思来想去,刘师爷忧心忡忡进入了睡梦之中,次日,他就忍不住求见了陈延,把自己夜间的各种担忧铺开了来讲。
他言辞恳切,“大人,若计算后,糖之事暂难起,还是要同京城户部商量拨款一事……后续还需要银子,若冬日大雪,我们还需在购粮赈灾,这是大事。”若遇灾祸拿不出钱,那可是大事。
陈延看刘师爷深思不属、因为太过担忧没睡好的样子,连忙让他坐下,叫他不要担心:“银子,已经有数了。”经过前期的准备工作,工坊里的糖已经做好了。
陈延先前把样品通过驿站送去了京中程瑞手里,他看过两种糖样后,快速回了信,告知陈延这门糖的生意好做、他做定了。
而刘师爷听听着跟上次如出一辙的话,重重叹息,“大人,这银在何处,您给属下看看吧!”可别说在百理了!
“你晓得,属下这人不看到实处心是落不下来的。”
他眼巴巴的,陈延目露笑意,“那刘师爷便等等。”他起身,穿过屏风,去后头的格子里拿了个东西出来,刘师爷好奇,竟从那里拿,是什么?
莫非是陛下亲旨给钱?
刘师爷巴巴的向前,结果就看见陈延拿来了个陶罐,他疑惑不解,就见陈延开了陶罐,从中倒出了两个粉色的、晶莹剔透的方块。
这颜色?他很快想到了府内正在忙的某样事物,但马上又觉得不可额,怎会如此剔透?
陈延递了一个糖块给刘师爷,“师爷不若尝尝?”
刘师爷把糖块放进了嘴里,很快,一股带着清香的甜味在嘴里散开,什么苦、涩,全然没有,只有一股纯粹的甜味。
想到城外挂牌的甜菜工坊,他灵机一动,眼里带着兴奋,问:“大人,这是?这莫非就是您用甜菜制出的糖?”
如果是卖这样的糖,他相信还是大有市场的。
陈延点点头,“却是如此。”
“属下可否问问,卖价几何?”一个优秀的账房,总是怎么关心价格。
“二价,纯无杂质、颜色透亮的上等糖,一吊钱一斤,若是普通的杂糖,只需30文。师爷觉得这卖价如何?”
这价格并不高,但刘师爷多问了一句:“这两种糖品质相差几何?大人,杂糖比这方糖涩多少呢?”
“杂糖不过是形状杂、颜色杂,吃起来并不涩,同这个糖是一样的。”
“什么!”刘师爷一惊,30文一斤的糖吃起来能跟刚刚这样,他这下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卖糖要赚钱了。
陈延看他的样子,心头有些烦躁,也忍不住一扫而光了。
且卖吧,开卖,府库里就会有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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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姜茵茵工坊所出的‘粉糖’最早开卖始于八月份。
那个时候,程瑞的商队还没有来,陈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令府衙控股,在百理府内开了一家官铺,官衙开铺,实在有些吸引百姓的目光。
不过大家有钱的少,面对里面30文一斤的糖,囊中还是很羞涩的,只偶尔有几个人进去称个一两二两,百姓们是鼓起勇气称的,见官铺里头的人态度竟比一般的铺还要好,议论纷纷,为陈延的官铺增了许多名声。
不过粉糖的真正热销还是在工坊休沐那天,在工坊上工的人是有钱的、平日里陈延和茵茵不许她们在工坊接触糖,但闻那样香甜可口的味道久了,大家总会馋。
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开卖后,她们立刻便来捧场了,一个个都称了大包糖走,在工坊做工的人现在在百理府是有几分体面的,体面人称了一大包方糖来,总得分给周围的人吧。
这下可好了,没吃过糖的人很快被这种清甜的味道俘虏,在家中孩子的催促之下,也能舍下心花上五个铜板,在官铺内走一趟了。
纵然百理贫瘠,但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