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闹了大半夜才消停,午夜的寒风吹得屋外的人早已经麻木。
“郑众,滚进来!”皇帝怒喝,“拿药!”
郑众快速溜进门,手里端着一排摆放整齐的小盒子,一路小跑走到屏风前头跪了下来。
他可不敢绕过屏风进内间,要让他看到一眼,指不定要怎么被皇帝迁怒。
皇帝大踏步的绕过屏风出来,领口敞着,露出的胸腹上挂着数道抓痕咬痕,有些看着惨不忍睹。
“找着了吗?”刘曜低头在盒子里挑挑拣拣,拿了几个。
“回陛下,暂时…还没有。”
“继续搜!”听到这里又是一股气冲上心头。
我趴卧在床上,上身被捆成了粽子。光溜溜的下身被撂在空气里,此时犹如被大象碾过一样又麻又痛。
不行,不能待了…不能等开春了,赶紧跑吧!
闹到这个地步,我也有点反应过来了。
在他们两人中间加火烧的太旺,插手朝政企图翻云覆雨搅得太狠。皇帝多疑,血淋淋的现实被强硬剖开,一时情绪激愤,难以接受,怒火难消。
男人和女人吵架吵到床上去,吃亏的还是女人。
我有点后悔昨晚上没把他说的话当个屁放了。
妈的。
“姐姐……痛吗?”
听到脚步声,知道是皇帝走了来。
我有气无力的望着他,声音沙哑的开口:“痛……”
一顿发泄下来,两人的气也消了不少,只剩下一身的疲惫。
“许敬到底知道什么事?”他拿出药膏给我擦,心平气和的开口。
我累了,也没力气生气,只轻哼一声。
他掐住我的tun,咬牙切齿道:“你明知道一切,却左右隐瞒,不就是为着看朕气得跳脚,为你杀人吗?!你说啊!”
“三合镇,谢家祖宅,往东三十里有座Yin山,山底下有个不为人知的洞xue,”我说,“藏着兵器铠甲。”
“咔嚓”一声,是东西碎裂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个装着药膏的小盒子被皇帝捏成两半。
“你…你说什么?”他瞪圆了眼睛看着我,神情可怖。
“这回不是叛军,是要谋反了!”我没好气道,“兵器铠甲和财物都是杨震手底下的隐士提供的,所以你说为什么梁陈要把许敬抓了?!”
皇帝气得手直抖。
“反,凭什么反?啊?凭什么?!”
“冷静。没有大义在,谢阳是做不出这件事的。只不过,”我说,“前年曹许两家带头的叛乱,是谢阳与隐士合作挑起来的,为的是把那两家当作出头鸟推出去,好把自己的事给隐瞒下来。皇帝专心致志的处理青州,就没功夫去看隔壁的徐州东海郡是不是还有个谢氏。这么做的不止一个东海郡,之前高祖武皇帝时期不是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皇帝度田,为了逃避,便故意写了一封无名举报信,让皇帝盯着那举报信中提及的两郡查,另外一郡则隐藏了起来。”
“……是有这回事。”刘曜Yin着脸。
“恰逢杨震手底下的行商和隐士生意越做越大,盯上了位于青徐两州交界处的一座铜矿,想把这上头的人赶走,自己派人占了,于是就在其中撺掇促成了这件事。”
皇帝一言不发。
“隐士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们盯上的银矿铜矿又何止这些。比方说铸钱时多报的不合理的损耗钱,用此将账册填平,实则是在暗中侵吞国财。”
铸钱时因为金属原料经过热加工会造成损耗,在损耗上动手脚已经成了经常的手段。
“那座矿位置位于徐州和青州的交界,隐士选择了与谢氏合作,于是曹许两家便被撺掇着掀起民乱,杀死了数个太守和青州刺史。”我说,“再说谢阳此人。聪明又有野心,早些年就不困于名声做事。可以说是为了目的会不择手段的一种人。即便如此,他接触到见不得人的勾当与其合作时也需要遮遮掩掩。一开始,隐士是希望挑拨周边郡县去撺掇曹许两家叛乱,被谢阳发现了。得知对方的所作所为后,谢阳既害怕对方故技重施,又想要和对方合作分赃,于是故意留下一个许敬。而许敬身上带着足以让皇帝产生怀疑,深挖青州案的消息。”
理清这之间的头绪,也很是费了我一番功夫。主要是因为隐士的目的不好推断,目前为止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想要造反,谋取江山,而只是想要Cao控天下,仍以皇帝为尊。
其次便是梁陈的所作所为,也让我十分迷惑。
根本不知道他想忠于谁,目的又是什么。说是为隐士办事,结果他悄悄保下了许敬。说是对皇帝效忠,那一开始就该把这件事全都捅到皇帝面前,并把做的完好的证人和证物一起交到皇帝手上。
“隐士之能,怎是他一个谢阳抵得了的,许敬很快就被抓了。而他消失的事,那些被官家抓的罪臣也不可能隐瞒得了皇帝,皇帝自然是知道有个得知矿脉消息的人不见了。”
顿了顿,我说:“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