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主仆几人刚进门,门房小厮便轻声道:“县主,侯爷回来了。”
秦缨自是惊讶,“怎又早回来了?”
小厮道:“半个时辰之前回来的,正在前院等您。”
秦缨一听,忙快步往前院去,秦璋既提前归来,她便为今日所忧打起腹稿,但当她快步入前院,走至厅门外时,面色却倏地变了,秦璋坐在厅内,脸色沉着,一看便出了事。
秦缨忙进门,“爹爹,您怎么了?”
秦璋像已在此坐了许久,一旁秦广的面色也不甚好看,见她归来,秦璋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片刻,那眼神带着凉意,令秦缨万分不惯。
没多时,秦璋沉声问:“缨缨,你近日,是否有何事骗了爹爹?”
禁足
秦缨被问得愣住, “爹爹此言怎讲?”
秦璋胸膛起伏一瞬,又看向门口白鸳二人,这时秦广吩咐道:“你们都退远些, 将门关上。”
门扇在身后合上,秦缨顿时生出一股子不祥的预感。
秦璋这时道:“缨缨, 你说你这几日跑前跑后,是为了帮周显辰查问防范时疫之法?”
秦缨心底“咯噔”一下,“爹爹知道了什么?”
见她不答反问, 秦璋还有何不懂,他神色缓缓冷沉下来, 开口时冷肃的语气更让秦缨陌生, “你在查丰州旧事, 在查问你母亲和兄长当年如何亡故, 可对?”
秦缨不知秦璋如何知晓,但事已至此,她也不会再隐瞒, 她上前两步道:“爹爹,您说的不错,我的确在查丰州的事——”
见秦璋眉头拧起, 呼吸也急促起来, 秦缨愈发诚恳道:“爹爹莫要生气,这些年您极少提过丰州时疫的事, 而我,我却想知道当年母亲到底是怎么染病亡故的, 起初我只是寻常查问, 可问着问着,竟发现母亲和兄长之死, 或有隐情。”
见秦璋眼瞳颤了颤,秦缨继续道:“换句话说,母亲和兄长不是染病而亡,而很可能是被人害死……今夜即便爹爹不问,我也想对爹爹坦诚,想……”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没告诉你岳老太医之事?”
秦缨话未说完,秦璋先打断了她,她蹙眉,“不错,您已知道了,莫不是……您今日见到了岳老太医?”
秦璋目光复杂起来,秦广叹了口气道:“县主,今日岳老太医去了青云观的道场,碰到了侯爷,往日两家没什么私交,但今日岳老太医却主动与侯爷攀谈,您去岳府说的问的,岳老太医都告诉侯爷了,侯爷当即便猜到您在做什么。”
疑虑得解,秦缨坦然道:“不错,今日我——”
“就此停手,不要再查。”
不等秦缨说完,秦璋又打断了她,他一字一顿道出此言,看着秦缨的目光凝重悲切,又夹杂着几分愤然与失望。
秦缨胸口微窒,“爹爹可是在怪我没有一早告诉你?”
秦璋摇头,沉重道:“不,爹爹不怪你,这些年爹爹未曾要求你什么,今夜,你乖一些,听爹爹的话,莫要再查你母亲兄长亡故之事了,可好?”
秦缨不明白,“爹爹,为何?您可知道女儿查到了什么?女儿已经找到了当年苏太医身边的亲信,他告——”
“你还派人去了密州?!”
秦璋一惊,语声亦拔高了三分。
他眉头拧起,焦灼愈重,秦缨看不懂,揪心道:“是,因为女儿不想问您,教您想起那些伤心事,于是女儿便去寻访苏太医,正好,女儿也想问您,贞元四年腊月中,您不是也派了广叔去密州吗?”
秦缨看秦广一眼,“广叔去密州找到苏太医,会面后没几日苏太医便病故了,广叔又对苏太医说了什么?其实您早就知道母亲和兄长死的古怪对不对?”
“缨缨——”
秦璋猛然站了起来,压着怒意斥道:“谁要你去做这些?谁要你去查?爹爹不管你查到了什么,从今日起,再不许探查此事!”
“可是爹爹,为什么啊?”
秦缨不解道:“爹爹不让我查,那便是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那爹爹告诉我,母亲和兄长到底是怎么死的?若真是染病而亡,那我确不该惹爹爹烦心,但若她们的死真有冤屈,女儿不会坐视不理……”
见秦璋面色铁青,并不应答,秦缨索性深吸口气道:“其实女儿更不明白,您若知道些什么,这些年为何没想过替她们讨个公道?”
秦广不忍道:“县主——”
他话刚出口,秦璋一抬手打断了他,他直直盯着秦缨,一字一顿道:“所以,你是不打算听爹爹的话,一定要查下去吗?”
秦缨唇角紧抿,“爹爹,旁人有冤屈,我都义无反顾,更别说母亲兄长,我——”
秦璋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秦缨——
他缓缓摇头,沉痛道:“缨缨,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还是不是爹爹的女儿,便是爹爹恳求你,你也不愿听爹爹的话吗?”
秦缨眼瞳微睁,心腔似被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