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话。”周灼祁又揉上了她的头发,“你不会死。”
顾晚鸢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道:“说得好像生死大事你能做主似的……”
她眼睛一转, 忽然想起些什么事,一咕噜爬起来, 抱住了周灼祁的脖子, 在他怀中蹭了蹭。
自失忆回到蜉蝣界后,顾晚鸢少有这样主动亲密的举动,周灼祁一时有些愣怔。
顾晚鸢倒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阿祁,你看呀。”
周灼祁轻轻拥住她, 笑问:“我看什么?”
顾晚鸢拽上周灼祁的袖子,巴巴地看着他:“我们说不定就快要死啦, 不如,不如让我……”
话未说完, 周灼祁猛地抱紧她就地一滚, 急道:“小心。”
变故突起, 吓得顾晚鸢险些咬到舌头。
待二人站起身,周灼祁将顾晚鸢护在身后, 才又道:“刚才想说什么?”
顾晚鸢本想说“不如让我睡一睡你呀”, 但眼下她哪再有心情调笑。
“怎么回事?”
待看清眼前之景后,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远处的海平面之上, 一轮圆月高悬半空,而圆月之下, 则凌空浮着一座陡壁丘陵。丘陵之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风姿俊朗, 但因距离稍远,看不清容貌。
“这是……”顾晚鸢想了想,“这是海市蜃楼?”
“是,也不是。”周灼祁警惕地盯着丘陵上的人,见那人又扬起了手,便道,“当心。他们会攻击。”
话音刚落,周灼祁护着顾晚鸢一旋身,一柄短刀就扎在了他们刚在所站之处。
顾晚鸢细看了一眼,大惊失色:“这是我的刀!那两个人……”
“是我们。”周灼祁盯着奇观中的二人,紧皱了眉。
顾晚鸢这才明白,为何他刚才说那是海市蜃楼,但又不是海市蜃楼。只因为从幻境中丢来的短刀是真真切切的刀子,并且幻境中的那两个人正是他们自己。
顾晚鸢弯腰去拔刀,手刚触碰到刀柄,短刀就消失了。
“咦?”
她抬头去看,短刀果然又回到了幻境顾晚鸢的手中。
“阿祁,”她细细看着幻境中的丘陵,奇道,“那是不是第一次见到阿晨时的逃生世界?”
怨不得她记得这样清,实在是因为那漫天的黄沙戈壁与丘陵不久前才刚刚出现在她的记忆中。那个世界,是他们使用退出卡的世界,也是睡了漫长的一觉后醒来时的世界。只是不知,它此时突然以海市蜃楼的形式出现,是因为什么。
幻境中的顾晚鸢扬了手,似是又要将短刀甩向他们。
顾晚鸢自言自语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周灼祁摇头道:“不知。”
说话间,那柄短刀再一次被扎入他们眼前脚下。
顾晚鸢拿了一柄一模一样的短刀,气道:“谁还能没一柄好刀呢?”
话音刚落,便铆足了劲,将手中短刀向半空中幻境甩去。
顾晚鸢不过是想解解气,那幻境高悬于半空,她也没指望能将短刀甩进幻境中。可说来也怪,短刀轻轻松松就触到了幻境,而后天地间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半空中的幻境刹那间四崩五裂。
幻境中的风沙像细雨一般掉落下来,密密麻麻地将不远处的海洋填满了。接着,那些丘陵也倒灌下来,一座一座,轰鸣着砸在沙堆里。
顾晚鸢与周灼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待到幻境全部挪移到这蜉蝣岛上,顾晚鸢才与周灼祁携手走了过去。
一脚踏入砂砾上,眼前的黑夜瞬间光明,竟好似突然步入了另一个空间。
他们确实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因为身后虽然还是蜉蝣岛夜晚的模样,但一堵透明的屏障已悄然出现,阻拦了他们后退的路。
只能继续前行。
眼前是天高地远,水阔山长。
一望无际的黄沙戈壁里,触目所及,尽是平地拔起、突兀林立的风蚀丘陵。这些起伏的土丘高矮不一、形貌各异,表层黄土尽已gui裂,黄土之上寸草不生。
天色深蓝通透,附着松松散散的絮状白云。视线的尽头,可以望见一条清晰的天地交界线,将蓝色与黄色两种浓墨重彩一分为二。
气温凉爽,太阳却很晒,阳光热辣辣地直射而下,烘烤得人汗流浃背。风在丘陵间穿梭,鬼哭狼嚎地呼啸,卷起的砂砾捶打在露出的肌肤上,有些疼。
这个世界与他们失忆后重逢的世界果真是一模一样,只是,整个世界除了顾晚鸢与周灼祁二人,再无第三个人在了。
顾晚鸢望着周遭景色,呢喃道:“我以为……这个世界已经被毁了。”
周灼祁也皱了眉,半晌才道:“我们可能错了。”
“错了?”顾晚鸢重复了一遍。
意识恢复但记忆失去后,他们回到了这个世界。想起退出卡与亥世界,触发退出卡后续任务后,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