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闺女的脖颈,便是被凶手的右侧犬齿咬破血管的,而今早‘陈宁’打哈欠时,唐原看到他右侧的犬齿较常人尖锐很多,再联想到他莫名的的不屑与敌视,一下便想明白了。
庄玉韵猫在窗边,早已听得目瞪口呆,“你们是说,陈宁被魔修夺舍了?他不满意现在的身子,在觊觎我的rou身?”
“不是你的,是你们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他是什么修为?师尊你会保护好我的吧!”
他发疯似的抓着头发:“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咔嚓掉啊!”
“他的身体里还有微弱的灵魂气息,真的陈宁应该只是被压制,并没有死,如果要救他,我们需要让魔修自己从他身体里出来。”
“而能灵魂离体夺舍他人,他的修为必定不会很低,至少元婴期才能做到,”季雨石很是坏心眼地向庄玉韵摇摇手指:“师尊得保护好你师弟,你是师兄,需要学会独立。”
接下来的计划,她可是得陪在唐原身边的,还真没功夫去照看大徒弟。
“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庄玉韵即委屈又害怕,差点没挤出几点泪来。
他不想再看师尊与师弟那副土地主和小媳妇的样子,恨恨地将视线转到了窗外,没多久便看到两个人影。
斜对面的红绸小楼里走出两个人来,苏月儿一脸娇羞地笑着,秀美的脸庞上升起两朵红云,旁边陪伴的‘陈宁’眼神里明明满是不耐,却仍假笑着对红衣女子说着柔情蜜语的情话。
二楼客房中,庄玉韵猛然像青蛙似的趴在窗边的木地板上,扑倒时发出的钝响把正打瞌睡的季雨石吓了一个机灵。
“你这是在做什么,练功么。”她揉着眼睛,无奈地问。
庄玉韵想爬起身来又怕被看到,正在旧地板上匍匐着往前蹭,听了季雨石的询问,这会儿还有时间伸出右手,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
“嘘,他们出来了!”
“这么快,哈……看来他哄女人很有一套啊。”
季雨石很有闲心地打了个哈欠,坐直身子看向床边正静静凝视她的少年。
她在苏月儿身上布下了小半灵气,‘陈宁’如果老实还好,若是真的在游湖时动手,便会被灵气反震到神识,到时魂体与rou身更不契合,只能等待机会另寻他人夺舍,而他觊觎的,资质最好的,莫不过紫霞宗的两名弟子。
唐原对上她的视线,沉稳地点了点头:“明早我会独自去祖坟祭拜。”
唐家祖坟在青林镇西南,本就偏僻,因十三年前灭门之事,更是人烟稀少,唐原若孤身一人前去,定会引得陈宁尾随,伺机夺舍。
季雨石俯身,温柔地抚了抚少年发丝柔软的脑袋。
“不要怕,你只管去,其余有我。”
待到傍晚时,陈府前院突然一片鸡飞狗跳,嘈杂的吵嚷声远远穿到了膳厅里。
“皓儿,你去前面看看,让他们安静些。”陈老爷不悦地向外扫了一眼,支使了一旁正沉默着用饭的大儿子去管理下人,这才很没面子地对季雨石三人拱手致歉:“老朽管教不严,叨扰仙师了。”
敦厚男人默默地点了点头,才站起身来,之前迎季雨石几人入府的那个小个子家丁便从外面慌张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大声喊:“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二少爷他白日在湖边吹了冷风,旧疾又犯了!”
他一溜烟进了膳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喘着粗气,声音颤抖地道:“二少爷是被抬回房间的,小马已经去请王大夫了!”
“什么!”陈老爷手一抖,筷子从手上滑落,在桌上滚了几圈掉到了地上,他猛地站起身,拐杖都忘了拿,急匆匆地往外赶,“白日还好好的,怎么这就病了,他还醒着吗?”
陈皓忙上前扶住了老人,先回头对季雨石三人点点头表示歉意,这才一边安慰一边扶着他慢慢向外走去,“别急爹,小马已经去请王大夫了,二弟不会有事的。”
转眼间,膳厅里只剩下季雨石师徒三人与一大桌的热菜美食。
“他可真会赶时候,”季雨石无奈地撇撇嘴,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排骨,又将筷子一扔:“比汤圆做的差远了,我们快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回阁里做饭吃吧。”
“唔唔,”庄玉韵正在往嘴里塞油焖虾,他边吃边支吾道:“是比师弟的手艺差远了,季雨石你快些搞定,我们赶紧回去吧,我都饿瘦了。”
“……”
季雨石低头看看他面前一桌子的骨头,又瞅瞅他盛的第三碗白米饭,很是无奈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别吃了,等会人家回来看桌上的菜都没了,你不嫌丢人我还丢人。”
扯着庄玉韵回到住处,三人各自回了房间,季雨石站在屋里,突然又走到门外,向隔壁看去,正看到唐原如青松一般立在房前,在那直直地望着她的方向,眼里似有墨色旋涡在流转,见她又走了出来,愣了愣。
季雨石将垂在脸颊旁的发丝抚到耳后,平日里凌厉张扬的凤眸柔和的弯下,像耀眼的太阳化成温柔的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