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安心里捧腹大笑,把怕老婆说得倒是清新脱俗。
“行,你回吧。”
魏思荣正准备走,折扇在脑袋上一敲,又坐回来:“您还没跟我说为什么呢。”
翊安懒得废话,直白道:“怀疑氿仙阁里有敌国细作,抓起来问问。旁的我不晓得,这是听竹卫的公事。”
魏思荣忽道:“姑母,您看我能进听竹卫吗?”
翊安打量他眼:“矮了点吧,而且太弱。”
整日披红挂彩,满头金银,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脸长得白白嫩嫩,又傻又憨,而且半点武功底子没有,进听竹卫只能混饭吃。
“我不矮。”他辩驳道:“我难道不比阮间魁梧,他靠着他爹都能进,我怎么不行?”
翊安就像在带孩子玩似的,“人家靠爹,你靠?”
魏思荣给她扇风:“我靠我姑母,您可是指挥使的夫人,堂堂长公主啊。您一句话的事,侄儿以后肯定孝顺您,给您养老送终。”
“打住!原来你是求我这事的,空着手就来了?”翊安摇头:“越富越抠。”
魏思荣也就是心血来chao,没想到送礼的事,立刻拍着胸脯:“您要什么?一句话,我保证弄来。吃的、喝的、首饰、文物?脸俊体强的美男也有!”
翊安差点没一口茶呛死。
齐棪从珠帘后蓦然冷冷发出声:“我看你想死。”
魏思荣满脸惊恐,扭过头,见齐棪打帘进来。
接着就听翊安立即撇清关系:“王爷,我可没答应他啊。”
“我知道。”齐棪朝她温柔笑笑,转而厉色对魏思荣道:“跟我出来。”
齐棪说完走出去。
魏思荣幽怨地看翊安眼,双手合十放在嘴边,绝望道:“我命休矣。”
自六月来,上京城滴雨未落,天干物燥,热浪吞人。
翊安在府里不出门还好,冰是不断的,只要不多动,并不怎么流汗。
齐棪便没办法,每日骑马回府时,衣衫都汗shi了个透。
他抬头望着烈日,喃喃道:“时间不对啊。”
“什么时间不对?”翊安纳闷,他最近神神叨叨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年天气反常。”
前世他之所以被罢官,便是因为溱州等地旱灾蝗灾相连,他去探查之时出了差错。
按前世记忆,那并非今夏发生的事情,怎会无端提前。
他不知是忧是喜。
连天公都不遵循前世的安排,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事是注定不变的。
这就意味着他将不会重蹈覆辙,同时意味着变故或许更多。
或许,今世去溱州一事,落不到他的头上。
也好。
听竹卫里那位姓颜的是硬骨头,看着斯文温润的,嘴巴却牢,什么酷刑都撬不开。
唯独齐棪说“翊安那般相信你,你竟然害她”时,他才有所反应。
“她都知道了?”
“自然。”
“那她……”颜辞镜嘴角吐出口血来,当即明白过来,苦笑说:“她这性子,最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骗了我一回。”
“被骗的滋味不好受,你害苦了她。”
颜辞镜先是黯淡地垂眸,很快讽刺地笑起来:“怎么是害苦了她?不能生孕罢了,她旁的地方都不会有恙。你若因此冷落厌弃她,便说明你不够在意她。刚好让她看清你的面目。”
女子不能做母亲,在他眼里竟是这样无所谓的事情。
齐棪笑:“原来颜大阁主如此会说歪理,东盛国是这样教你们的?”
颜辞镜缄默不言,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他。
右司正在查他的来历,他如今的身份是假的。
齐棪怀疑此人的身世由来,与他们境宁王府有关。
他不是冲着翊安来的,而是冲着自己。
走前,齐棪问:“你猜,阮镛实是会来救你,还是杀你?”
颜辞镜平静地看他一眼,表情纹丝未动。
齐棪从氿仙阁旁人的嘴里得知,阁主常会去各地物色一些女子,带回楼里悉心调养。
大多留下,有时会送出去几个。
齐棪从氿仙阁存储的画像里,找到阮间身边,刺伤翊安的那个女子。
所以当年,棠婳或许就是他们用来安抚张岸鹤的美人计。
只是没想到张岸鹤与棠婳会真心相爱。
棠婳殉情前,只将矛头指向阮家,而没舍得暴露自己这位东家。
翊安的性子,向来不拖泥带水。
她知道齐棪若从颜辞镜嘴里问出什么,定会告诉她。
所以颜辞镜进听竹卫后,她就一字未提,就像不曾认识过此人。
那苦而烫的调养身子的药,她却每日要喝两碗。
回回喝得一头汗珠,眉心紧蹙,有时还被苦得干呕。
齐棪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