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翊安突然改色,嫌弃地吼道:“你洗把脸去!”
两人当夜睡得晚,且一个醉得不清,一个受伤流血。
翌日,双双近午时才醒。
翊安没受伤的那只手,去翻齐棪的眼皮。
哪有这种人,明明早就醒了,只因不想面对,故意装睡死过去。
任她怎么戳,怎么掰,齐棪就是不睁眼。
翊安心生一计,忽委屈道:“我伤口好疼。”
齐棪当即翻身坐起,皱眉道:“可是睡觉压着了?我去喊范彭来,再给你上些止疼的药。”
“哈哈哈哈哈——”翊安jian计得逞,大笑:“境宁王爷,你还有脸见范彭吗?”
齐棪瞬间面露菜色,眼神无助又绝望。
他本想装得什么都不记得,但翊安是过来人,岂会让他如愿。
再加上雪后蝉那破酒古怪,昨晚明明没醉,就是半点藏不住心里话,想到什么说什么。
今早起来还记得清清楚楚,半个字都没忘。
在翊安面前胡闹就算了,在魏思荣夫人面前出丑,大骂花燃,踹连舜钦pi股,在范彭面前狂哭……
还有阮间被挽骊打断腿,最后昏过去,那个像翊安的女子刺伤翊安后,选择跳水自尽。
翊安的深情吐露,他同样记在心里,但眼下高兴不起来。
“殿下,”齐棪认真地说:“我求你,你让我去死。”
翊安指着屋内各处:“撞柱,悬梁,割腕,自刎,你随意。”
“你不拦我?”
“我拦不住吧。”
“我觉得你拦得住。”
正在贫嘴,听屋外豫西嬷嬷轻声道:“两位主子,可起了?花指挥使和连指挥使正在外候着呢,有一会了。”
齐棪双手捂住脸:“还是想死。”
借口
齐棪匆匆打扮齐整,只喝了两口甜粥垫肚子。
快到午膳时分,不敢多吃。
而后在翊安“壮士好走”的眼神鼓励下,亲了她一口后,人模人样地出了门。
花燃跟连舜钦在偏殿等了小半个时辰,对于两人今早起不来这事,表示万分理解。
两人穿着嫩绿的锦绣官服,双手负在身后,正站在雕花的窗边,评赏窗外的湖景。
这身袍子配上二人指点江山的动作,当真气势非凡,愣是摆出了抄家的气势。
偏厅外是个灵秀的湖泊,清澈幽静。
湖边花团锦簇,绿荫陈林,鸟雀盘旋啾鸣,不失为一番好风景。
齐棪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扬高声音,热情地含笑招呼道:“放之,舜钦,二位可是稀客啊。公主府的茶可还喝得惯,若不喜欢,我命人去王府取今春的新茶来。”
花燃跟连舜钦闻言,身子未动,齐齐回过头来,看了齐棪眼,又面面相觑。
花燃诚然是成了Jing的狐狸,道行更深些,以百倍的笑意奉还给齐棪:“王爷客气,托您的福,我们才能来这白玉为阶金做梁的长公主府一览。”
他又道:“您千万别麻烦,这茶是再好不过的了,说不定比府里的酒还好。”
连舜钦咳了一声,假装平静地转过头去,继续看风景。
“喜欢就好。”齐棪干笑两声,请他们二位坐下,不失君子风度地道:“昨夜我小酌了两杯,依稀记得,好像遇上了你们?”
“难为您还记得。”连舜钦不冷不淡地道了一句,讽刺意味浓厚。
心里想,齐棪真忘了也罢。
否则,万一他觉得尴尬,说不定反过来使Yin招折腾他们。
“记不大清,那酒实在害人。我酒后可曾失仪,有不得体之言行呢?”齐棪“真挚”地问。
“没有,没有。”花燃微笑、连舜钦摇头:“您酒品好着呢。”
“那就好。”齐棪心道算你们识相。
花燃笑得不见眼睛,“只不过骂我是笑面虎,一肚子坏水,至今没媳妇是不孝呢。”
连舜钦直勾勾看着齐棪,“您说我像长得除夕夜的债主,还踹了我pi股一脚。”
齐棪忙把茶盏一放,满脸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惶恐道:“竟有这样的事情?”
花燃:“千真万确。”
连舜钦:“实话实说。”
“那必是黄汤灌多了,酒后胡言,失了大德。”
齐棪悔恨地拍了下大腿,似乎在说早知道不喝那么多酒,转而诚恳道:“我忘得一干二净,但两位兄长跟我多年的交情,想也不会怪我的,对吧?”
连舜钦言不由衷:“自然。”
“我检举,连舜钦怀恨在心。”花燃抢过话:“他恨你给他儿子取名叫‘连家宝’,还说宁愿这胎是女儿,也不想孩子的一生被你糟蹋。”
连舜钦:“……”交友不慎。
齐棪再次惶恐问:“还有这种事?”
“有。”连舜钦冷着脸。
“就当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