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很喜欢。」金丝雀拍打蓬松的软枕,笑道,回家后他要把这颗枕头放在录音室,每天都用它午睡。
『那个……你有时间吗?』鼓起了勇气开口,一想到自己要揭出埋藏在身体里的,被称为「叛逆」的黑暗思想,心中恐惧大于紧张,他害怕金丝雀知道自己这样「忘恩负义」后,会从此恩断义绝
──不会的,金丝雀不是这种人。
心中的声音给自己打气,绿老虎有点犹豫的对上外星人的黑眸的视线,说起来他刚才好像要出门,要不要就乾脆让谈话就这样略过去呢?改日再议?
「不急,有什么事吗?」难得香茅主动找自己说话,金丝雀当然不会想扫兴,脑内很快的把干扰器的事情搁置一边。没想到对方真的为自己拨出了时间,虽然因为难逃过这劫而有点沮丧,但感动的心情却成为了香茅继续话题的动力。
『该怎么说才好……请问你听过叛逆期吗?』
「恩,我知道。」眨眨眼,亚桑身为医生和成熟大人怎么会不知道或没体会过这心灵成长的重要阶段,不过并不明白大猫怎么突然开啟这个话题。
『你、你怎么看?』
「叛逆期吗?就我来说的话,就是心灵成长的过渡期吧,长大必经的考验──怎么啦?突然问这个?」
『我、我好像叛逆期来了……』
「咦?」金丝雀愣住了,这东西能说来就来的吗?不过看到老虎忐忑不安的脸,人类硬是把到嘴的吐槽吞了回去,看来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不安了,移民前要随时保持好心情才行喔!
香茅吞吞吐吐的把最近「疑似忘恩负义」的烦恼告诉了金丝雀,对方至始至终没有插上任何一句话,但偶尔的对上视线却明白的告诉了兽人,金色小鸟全程都听得很认真,完全没有敷衍或心不在焉。
「恩……虽然有点惊讶,不过这的确是叛逆期的徵状,香茅你就别那副苦瓜脸了,我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讨厌你的。」拍拍毛茸茸的脑袋,金丝雀一边安慰兽人,一边心中检讨着自己,疼爱香茅不是坏事,但太过度保护可是会招嫌的,竟然让这孩子不安了,真是失职。
「谢谢你能告诉我你的烦恼。」谈恋爱这可不是写歌那样的简单事,对没经验的亚桑来说,做起来真是有点笨手笨脚。
『你、不觉得我很过分吗?』老虎先生吱吱呜呜的问,明明对我这么好,我却有这种讨厌的想法。
「不,其实最过分的人,是我。」
『?』看着金丝雀苦笑的脸,香茅不解的晃着耳朵,为什么这样一个开朗的人,竟然有这样漆黑深沉的眼神。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和好』了吧?要跟我一起去部落吗吗?」晦暗的眼睛一眨便消失了,人类笑yinyin的站起身,邀请着眼前的老虎兽人。
『好。』
※
嗶、嗶、嗶。
跟在金丝雀身边的香茅,好奇不已的看着人类手上一直平稳发出声音的银色方状物,他有试着拿过,有点沉,而金色小鸟就这样捧着这沉重物绕着村子走,似乎是在调查什么。
『金丝雀,你在做什么?』以前的香茅面对这种事情,好奇心再氾滥也只敢闭嘴服从,如今竟有了开口询问的勇气,绿色老虎感觉,现在的他就像是摆脱了过去佝僂的枷锁,神清气爽,欣喜之馀,也深深觉得一切都是金丝雀的功劳。
人类揣度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早点跟香茅坦白,在回去前给他点时间好好适应,应该比起最后暴露一切要好。
「香茅,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就是我,不要被外在的浮夸遮蔽了双眼,『眼见为凭』,知道吗?」
香茅乖巧的点点头,虽然不甚清楚,但有件事情他听懂了,金丝雀是在告诉他,就算有一天他换了样子、换了身分,但本质永远不变。
也不知道绿色老虎有没有把他的心理建设听懂,不过之前都自省不能再过度保护,人类也决定不再多加赘言。
「我叫做亚桑?卡纳里,是乐疗师。」
『?』金丝雀真正的名字原来叫做亚桑,不过乐疗师是……啊!香茅一下子恍然大悟,这就是「製造糖果」的真正职称吧!
「我在这职场混的还不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点名气,被人冠上『乐疗师之王』的称号。」
想到金丝雀每天不是唱歌就是写歌的日子,有那样大量的热忱和勤劳,配上那双特别灵敏的耳朵,怎么能不脱颖而出,建立一番事业呢?
金丝、不,亚桑先生用「混」这个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知道略过了多少的努力和忍耐……这样内敛,就是成熟大人的风范吗?
「……呵呵,」亚桑笑了,没有从老虎那双冰蓝色眼睛中看到畏惧,反而意外了多了些崇拜,真不知道这傢伙的脑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化学变化,「知道你的师傅很厉害了吗?」
『是的,亚桑老师果然是了不起的人!』
「……像往常一样,叫金丝雀吧。」虽然平常听惯了,但被香茅这样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