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爷爷和谢爷爷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虎妞越发高兴不起来。
万幸的是老宋和老谢都是本省人,恢复以前的工作也都在本省,比起去京市得几天,去市里和省里容易得多。
谢国枢和宋岩也保证,等他们回去之后,一定接虎妞去玩,虎妞的心情也才好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下放的人能平反,作为朋友,郑向东和刘茵都挺为他们高兴,然而心中不舍是难免的。
让他们更悲伤的事是,在一个早晨,郑向东如常去看旺家的时候,发现它已经沉睡不醒,而满满也是一副无Jing打采的模样趴在它身边。
刘茵知道后很平静,尽管在这个世界待了十几年,可她心里还保留这那个看惯生死的她。
旺家走的很平静,郑向东和刘茵直接将它葬在了他们房子旁边的一棵大树下。
就算旺家离开,它也永远和他们在一起。
即便郑向东和刘茵以后去外面发展,可这里永远都是他们的根,老了之后,依然会落叶归根。
虎妞早就懂死了是什么意思,先有三位爷爷和顾明辉离开,后有旺家永别,她第一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郑向东埋葬旺家,虎妞就抱着刘茵哭的小脸通红。
或许刘茵还是高估了自己,她以为自己内心会很平静,但看到闺女外露的情绪后,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痛哭起来。
郑向东填平土坑后,顾不上拍去身上的泥土,一边抱一个安抚着。
最近,整个大队都知道郑向东一家心情不好,不是那几个下放的人离开,而是他们家养了十几年的一条狗死了。
有人说他们小题大做,死了条狗跟死了个人似的,但有人反驳,觉得他们重感情,养了那么多年,和家人有分别吗?
比起郑向东的那些家人,那条狗才更像家人,情绪不好才是正常。
看虎妞情绪低落了好几天都没走出来,郑向东只好搬了个板凳,坐在虎妞身边。
刘茵也蹲在一边,听着他们父女说话。
满满也是没什么Jing神的趴在一旁。
“还记不记得谢爷爷给你讲的故事?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本来来自各个不同的地方,总会有分别的一天,有分别就会有相聚,只要我们都还在,一定能再见到。”
想到最近种种,虎妞的眼泪哗啦流下:“爸爸,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我想爷爷们,也想明辉哥哥,更想旺家。”
郑向东自认无法去开解年幼的闺女,让她明白分离是必须的。
因为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旺家已经离开了,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爸爸,满满是不是也会离开我?”
“它现在还陪着你呀。”
“可是它也会和旺家一样,会有一天离开我,对吗?”
“虎妞,不要去想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满满现在还在,就在你身边。”
虎妞含着两泡泪,坚强的点点头,可想到旺家,她就忍不住又哭起来。
三人一狗都在伤感的时候,满满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如风一样出了院子,去了外头。
刘茵知道外头有人,他们刚开始没说话,因此她以为是上山的人,也没多管。
可等到那些人拿铲子去大树底下开挖时,她脸色就变了,不等她走出去,满满第一个冲了过去。
郑向东和虎妞看到满满冲出去也顾不上伤感,立刻起身要跟出去。
刘茵将他俩拦了下来:“我们等一会儿出去。”
郑向东从不会质疑媳妇儿的意思,可虎妞就不同了,她特别着急:“妈妈,满满跑出去了,我们要去找它。”
“它在外头,对付坏人。”
虎妞一愣:“那我们更应该去帮它。”
刘茵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和爸爸待在家里,不要出来。”
走前,她看了眼郑向东,让他看好虎妞。
外头已经停血腥了,她不希望闺女看了之后做噩梦。
而她此时出去,只会让外头更加血腥。
郑向东不清楚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听到的撕咬声看来,外头那几个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明白媳妇儿不想让虎妞看到小孩子不该看到的场面,默默颔首。
出了门,刘茵就看到满满已经咬伤了三个人,大概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那四个人准备联合起来对付满满,正要搬着石头朝满满砸的时候,刘茵喊了声:“满满。”
听到主人的呼唤,满满不甘的停止攻击,跑到刘茵身边站定,嘴里还发出警告的声音。
这几个人都认识刘茵,看到她制住那条狗,一个个都自诩为受害者叫嚷道:“你的狗咬伤了我们,赔钱,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快点拿钱出来!不然我们就回去找人将你这条狗带走。”
满满听不懂对面几人的话,但不妨碍它感受到恶意,几乎顷刻间弓起身子,嘴里的声音也愈发急促凶狠。
刘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