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她喜欢违背神的意愿
17(5-1)再一次,北京
萧雯回国的航班被熔断,她本身准备5月毕业就回国,正好毕业前接了个项目,延迟了回国时间。
对萧雯来说,毕业意味着再也回不到凭着学生证免费逛oa的时光。
帝国大厦的紫与蓝亮起又熄灭,她漫步在第五大道,看着各种肤色的人来来往往。
作为纽约的地标,帝国大厦灯光四季变换,每年的五月都会为两所大学的毕业生亮灯。这是大萧条时期的建筑,那时候普通群众生活艰难,而华尔街那些银行家却热衷于修建摩天大楼彰显财力。如今纽约最高的建筑是建成于2013年的世界贸易中心一号,可是没有一座摩天大厦能撼动帝国大厦在世界人民心中的位置。
她毕业那天和朋友一起站在帝国大厦紫色的灯光下拍照留念,她想起徐霜在某大行实习时,公司会把每个实习生的照片与名字打在时代广场的屏幕上滚动播放,当时她只觉得这些投资银行夸张。可是现在帝国大厦顶部的紫色灯光为每一个母校毕业生亮起时,她感受到那种不一样了。
几乎全纽约的人都能看到这里有一群年轻人毕业了。
诺大的纽约只要有一束光为她亮起,都是会感到无比荣幸的。
纽约是一座有魔力的城市,有着无法比拟的包容与多元文化,阶级划分明显,出入高楼大厦的白领与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都有可能坐在那列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地铁上。她来的第一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待在这里才好,想用不同语言为纽约的毛细血管拍摄纪录片。
现在想想有些矫情,有些幼稚,纽约从来都是让人心甘情愿付出并且不计回报的。
但是她想要回报。
封控结束后,徐霜坐上了去北京的高铁。上半年,x美术馆邀请萧雯参与明年的首展,她去过一趟北京,艺术总监因为感染,没能及时回北京见到她。现在也许是个好时机。
每一个能够相见的时机都算好时机。
八月,万明羽在广州,她去北京可能会见到他,也可能不会。
上半年,她还没有开始一段新的关系,她以为他们会一直保持交付真心但不必说爱的平衡。
那时候,她在北京住在万明羽常住的酒店,若无其事地跟万明羽开玩笑,说自己车贷房贷在身,能省则省。
她说,如果你不需要这段(不lun不类的)关系了,通知我就好。
她喜欢用洒脱的言语矫饰自己的形象。语言是她唯一的最后的战场了。
几个月过去,她此次去北京前和万明羽有过通话,聊天中无意中提起买高铁票的事情,万明羽才知道她要去北京。
万明羽打断她的讲述,“你说过,你去哪都会和我说。”
这是她回国后跟万明羽形成的默契,城市被划分成各种不同类型的风险区,她入职时填的紧急联系人都是万明羽,踏入新的城市意味着要接受新的规则下的风险。
刚才,他们在聊这两年一级市场的变化。疫情这一年多以来,一级市场遭受的打击是有目共睹的。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学术对话,但是万明羽显然说了界限消弭的话。对着市场“指点江山”的她有一瞬间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没有完美答案,那就想到什么答什么。
“我以为这个约定是有限期的。并且我以为你会对我的行程没有兴趣。”她真诚作答。
“我在北京,过来吧。”
“北京?不是说在广州吗。”
万明羽轻笑,“嗯,回来了。”
没有及时汇报身处何地的理由跟她一样,以为约定有限期,觉得她已经不在意。
有时候人的关系就是那么奇妙,以为老死不相往来,却可以通过一段对话放下心结,以为即将相携迈向未来,却因为充满攻击性的言语一拍两散。
人活在这样一个夹缝里。一方面,她知道作为一个刚分手的女性貌似要和异性保持合理适当,或者说只聊工作的关系,才符合现代社会的要求,另一方面,她本来早就跳出规则之外,“自由”告诉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想爱谁就爱谁,想不爱就不爱。
后者让她有意逆行。
在这样语境里成长的女性接受了一套既有规则的驯化,当有一天她认识到规则可以打破,规则狗屁不是时,她暗中背负了一个打破规则的任务。
同时爱两个男人或者谁都不爱的成就感比不上叛逆带来的爽感。
她喜欢“违背神的意愿”,她心中没有上帝。
只有无力时,才会搬出上帝给她的朋友们最真诚的祝福。
复兴号高铁到北京只需三个多小时,终点是北京南。
上次在北京南站下车还是大学跟室友一起坐高铁返校,她站在诺大的高铁站,一时没找到方向。
打开二维码给工作人员检查,左转出站,她熟稔地进行这个流程,在出口处见到宋嘉泠。她本来准备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