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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斯逸看着她写在脸上的好奇,吻上去,“大部分时候都接,那么多人看,不接也太不给人家面子。”
“那人家会不会以为,你默认自己也喜欢她,你才接她的水”
“没有吧,“梁斯逸把徐霜叉子上的西瓜强行送到自己嘴里,挑眉一笑,“我一般谁送的水都接,应该不能证明我喜欢吧。”
徐霜用手指戳他胸口,“能证明你花心。”
梁斯逸坐正,“我能看出来她们里面很少有喜欢我的。可能这样讲很自大,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跟我有联系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吧。比如偶尔听到有人聊天,说的不是梁斯逸今天接了我的水,而是学生会会长接了我的水。”
他们会聊父母,聊家族从事的行业。
梁斯逸从很小就明白这一切都是“梁”这个姓带来的。
果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才会有“提纯”这个步骤,“喜欢你的身份怎么能不算喜欢呢。”这不是她的一句调侃,哪种喜欢都算喜欢的,也根本不存在一个界限划分喜欢的种类,真心也掺利益。
她问,“那让你出生于穷苦人家,你会得到一份真挚的爱,你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讲自己不需要钱,也太……瞧不起钱了吧。”这是他的回答。
好聪明巧妙的答案,送水的女孩应接不暇,是困扰还是荣耀不重要,被当成梁斯逸或者梁家的符号,又或者别人语言里的工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拥有的一切早就高过所有。
爱是餐后甜品,不一定是餐餐必备,偶尔出现就很好很好了。
更何况他现在有的,他确信是有的,一个夏天的甜蜜,足够挥洒他体内淤积的倾情,为她透支也无妨。
徐霜再次起身,香薰蜡烛点了有一个多小时,这是第一次点燃,是时候要熄灭,剪短烛芯使之凝固,等待下一次点燃。
蜡烛燃烧得很完美,没有出现记忆圈。记忆圈出现意味着蜡烛壁周围的一圈烛体将无法燃烧,对蜡烛燃烧没有影响,只影响蜡烛的寿命。若是有也无妨,她在这座房子的时间不会比这堆香薰蜡烛燃烧的时间更长。
说不清溺感产生在哪一刻,情欲里的高chao,还是相伴无言的平淡,在她决定给他回应的那一刻就做好溺死的准备了。她现在大半个身子在水中,透明水波之下牵住了梁斯逸的手。他的恋人是不会陪她赴死的,松开手后,下沉前她有无数机会划动水面使身体上浮,可是溺死又怎样,她早就被无意义感包围了。
这是后来要说的话,她按下遥控器的py键,让屏幕上定格的图像重又流动。窗外雨势渐大,砸向隔音的双层玻璃,音量逐渐消减。这是一场足够让她留在梁斯逸住处的大雨。
说大部分女孩子都关注男主引出女主关注的不是他,而是成绩。天台上,女主以为男主和她一样拥有糟糕的成绩,才把试卷迭成纸飞机扔掉,而男主缓缓展开纸飞机上满分的成绩单。
她和梁斯逸十指交握,说着女主的台词,“我还以为找到战友了。”
梁斯逸说,“坐会儿吧。”说的就是男主角的台词。
“你听得懂?”她偏头看梁斯逸,并没有女主得知男主是好学生的惊讶。
“是找到带字幕的版本了。”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就在她说要给他翻译台词后找到的。
她就这样静静坐在梁斯逸怀中跟他看完整部片子。
影片是电影的日式纯爱片,她甚至都不怎么喜欢这部。可是影片里有她想对他说的话。
“上帝请你一定要保佑他。保佑他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战胜,都不被挫败;保佑他哪怕哭过多少次,摔倒过多少次,仍有站起来的顽强;保佑他所遇见的人,都是内心温暖的人。请一定要保佑他。”
她能做的就是送祝福了。她没有和梁斯逸说为什么偏偏要看这一部,祝福讲出来就够了,他有没有领会变得不那么重要。
这是她眼里的道别——最好的祝福都给你,我们好聚好散。
晚上,暴雨仍没有偃旗息鼓的迹象。
她都看到了,也都记得。
她趴在梁斯逸身上,和着雨声,他问她,想过一起去香港吗?
是她19年没去成的香港。
轻飘飘的地点头背后是多少权力与金钱的运转。她没想好要去哪里,但一定不是香港。就让他是个夏日恋情吧。
眼下,她还有一趟去北京的行程,怎么可能出境。有太多理由可以拒绝他了,但她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想出境就出境吗?”
梁斯逸当她是小小的埋怨,“等我回来。”
包里的氯硝西泮只剩空空的一块铝箔板,她出门时扔到垃圾桶里,一并带下了楼。她有工作,便没有送梁斯逸去机场。
肖珞和彦锡暂住了两晚,回了她父母家。整个家都空空的,她打开电脑,准备在离职前把充满噱头的稿件写完。她的社媒形象早就是赚钱的工具,功利一点又有什么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