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向居贞皇太子呈上三神器,他双膝跪地,高高捧起长匣。俯视着臣服无比的道长,再比对背后跟随他的禁卫军师,居贞泛起一抹令人猜不透的笑意。
「愿效忠新皇!」在道长的起头下,他所率领的一干人物也一同宣示着,声容浩浩荡荡,盘折在梨宫的大小角落。
居贞故作一概不情愿的模样,一副上愧天地,下愧祖宗的晃头猛叹着:「唉!你们怎么……这样对皇兄大不敬吶!」
「望明主光照!」道长的属下几名亲信在居贞的极力推辞之中继续推波助浪,敲着边鼓。
居贞左右视了视道长一徒气势的起伏,本人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勉强接过三神器。他盘算着如此一来大眾即会把逼宫的焦点放在道长的决策,而不会发现幕后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这双影舞手。
「日本天皇万岁!新皇万岁!」梨宫的台阶下,数百名的军士齐声欢呼,整齐划一地高喊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图腾。
这一天,新皇被迎至甫修缮完毕的紫宸殿登基,万岁声此起彼落,声势直直压逼一条新宫。
紫宸殿里长居的杂鸟亦飞散至一条新宫,象徵着政局的流转。
道长凭着居贞皇太子是由自己扶持上台的心态和居贞要求的第一件事就是册立女儿威子入主中宫,第二件事即乃择定关白人选。
他上疏天皇,并在阵定之中延揽此二问题论之,拟成定文。
朝中大半高干机要尽是道长的人马,此一讨论由想而知无非是吹捧支持的言论。尤其是关白人选此论,朝中声浪无不高喊推举左大臣。
这后继强劲的消息也蜂拥至甫修缮完毕的天皇住所清凉殿。
「见过皇上,皇上召臣有何吩咐?」伊周掀帘进入清凉殿,一入殿即看到居贞铁青的面色,他的唇色亦渗着令人畏惧的惨白,故伊周心有所底的试问。
「坐吧!伊周。我们俩私下不必客气。」居贞示意伊周在御席侧的坐榻上坐下。伊周也明白居贞的意图,不推託的依其意拉提平绪而坐。
居贞颇为不悦的道:「阵定会场上,赞同左大臣者可真不少啊!」
伊周深吸一口气,站在曾经被严重排挤的立场思考,说:「有些人也非全然信服的,只是左大臣权倾中天,不从者即会遭到朝廷的集体架空。」
「我倒忘了你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这话该是表达尷尬,由居贞说出倒显得像在自我嘲讽。他自袖中掏出一封文书,递与伊周。
身为在太政官系打滚多年的他一目了然,此乃外记在阵定上所作的记录,共议定了何事啦、某某某发表了什么意见都标註得清清楚楚。
居贞直截了当的向伊周表明:「你放心好了,我啊自然是不会答应这些提请的,就算动用多少朝臣说情。尤其是皇后一位,在我心目中的皇后只有一人。」他意味深长的紧望着伊周道:「那就是原子。我想将皇后的位子空下来,就留给她,心里才好受些。」
说到这里,瞥了眼伊周的他,眼眶早就泛着红光,随后为了遮掩快要落泪的焦点,他赶紧挪移话题至正事:「伊周麻烦你圈选出大概何人非心甘情愿,何者确切乃其爪牙。」
「是。」伊周在居贞的吩咐下以硃砂墨在文书上圈选些高干的官名与姓名,圈毕遂再交还居贞,「人其实不只这样少,还有诸部省的官员以及武官。在此,我想向您替中纳言公任说几句公道话。」
「说吧!」居贞点头示意
「公任君受左大臣压迫已久,当年三船之才的雅闻,乃左大臣刻意贬低意外促成的,在阵定会议上,肯发表反对意见的非公任君莫属,只是外记偏袒左大臣,总刻意贬低公任的悖论。」回忆起几年前的那三船之会,他还记忆犹新呢!尤其是公任一脸失望的神色。纵然他自小便不喜欢自己,伊周总觉得不该泯灭公平公正。
「有一人我也得和您提醒,源式部卿此人非何善类,诸多大jian大诈之计皆由其供于左大臣。纵使其乃我的丈人,我仍看不惯他的为人。」说到源式部卿,伊周就满腹火气,他明白千代和他没什么亲子之情可言,故大肆抨击。
「我明白了。不过你竟会举发你的老丈人,真意料不到。」居贞抚捋着下頷,眼神掺杂着曖昧不明,彷彿在探量着伊周的为人。
「妻上乃其庶出,从小便遭他遗弃,寄于穀仓院别当府上,着实和他无任何亲子之情。」伊周晓得千代诡异的来歷,还是甭说来的安全。
「原来如此……」居贞作思考状,他举眉抬眼看着对方,「穀仓院的晴明挺厚道的一个人吧!就升他为播磨国守好了。」
伊周以为居贞只是一时兴起,惊讶万分的抬起头来。
居贞看透伊周此刻的心情,嘴角一松,再度拐起另一抹微笑的道:「而且,看在他年纪这么大的份上了,就待在京城即可,不必出任领国。」
「谢皇上恩赐。」伊周心中涌起了莫名感铭,他诚恳的行人臣礼向居贞答谢着。
居贞在嗤笑的同时,一口气自鼻头溅出,「有什么好谢的?兄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