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当居高临下地站在这里时,黎观月发现自己已经不将南瑜当做一回事了。
应娄已经死了,他的Yin谋和筹划被她所摧毁,而今生此时的南瑜也根本毫无反击之力,黎观月想要弄死她,便犹如掐死一只雏鸡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她对折辱南瑜已经没兴趣了。
黎观月看都不再看跪坐在地上流泪的南瑜,她抬步绕开地上的人,直接往山下走去,而就在这时,她的裙角猛地被拽住了——
南瑜拉住她的衣衫一角,抬头恶狠狠地看着黎观月,双目圆睁而泪流满面,她嘶哑着声音吐露出恶毒的语气:
“黎观月,是你害应大人残废,是你不让他们给他医治,是你故意骗他上山来……是你杀了他!你这条毒蛇!”
她几乎是一瞬间想明白了所有事,此刻再看黎观月,只觉得她面目可憎,浑身因恨而抖得如筛糠,恨不得扑上去将黎观月咬下一块rou来!
可她的动作一瞬间就被季延识破了,他手疾眼快一把将她踹倒在地上,下一刻,冰凉的刀锋就挨上了她的颈侧,森森寒气让南瑜身子一僵,再也不敢妄动了。
“殿下,接下来要我怎么做?”
季延一手持刀,回头看向黎观月询问道,他的眼神很平静,让黎观月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的原野上的鹰,主人一声令下后,即使是杀人都不会有丝毫动容。
为自己的想法所感到好笑,黎观月回过神,看了一眼被长刀压制住的南瑜,她狼狈极了,望过来的眼神中却还有压不住的Yin狠,黎观月摇摇头,对季延说:“不用杀,先留着。”
先留着,她还有用,以后再杀。
季延了然,没一丝犹豫地就收了刀,可刚等南瑜从地上撑着手臂直起身来,他就毫不手软地一刀鞘斜劈在她的后颈上!
“敲晕了好处置,不然她吵闹得烦人。”
“眼神也怪恶心的。”
季延将刀配在腰间,转过头来朝黎观月解释道,他提着南瑜的后领,颇为为难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黎观月看见他这一手流利的动作,只觉得极合她的心意,扫了一眼南瑜,她直接说:“就放在这儿,等会儿下山途中遇到官兵了让他们来领人就好。”
她话音刚落,季延就像扔掉什么棘手的玩意儿一样,随意就将南瑜塞到了两块山石之间,拍了拍手,极其自然道:“行了,我们走吧,山上Yin寒,殿下还是要小心冻着了。”
他大踏步往前走去,黎观月看看还昏着的南瑜,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跟着便一起走了。
……
从山上回来,解决了应娄,黎观月自来到北疆后心情难得轻松起来,边关现在也平静了不少,匈蓝人好像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所以她难得有了闲暇的时间。
一闲下来,黎观月就想到了之前被她所忽视了的事情,独自思索了良久,她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而荒谬的猜想,辗转反侧了两天后,黎观月终于决定不再自己烦忧——
今日一早,她就直接去了骆家夫人——江归月的院子里拜访。
江归月有点诧异黎观月的到来,她有些心事重重,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迎黎观月进屋,吩咐人添茶,一举一动尽显将军府主母风范。
“说说吧,你与他们兄弟俩。”
黎观月观察着她,面上没一丝波澜,可她一落座,就轻飘飘抛出这句话来,眼见着江归月的手猛然攥住桌角,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江归月看起来摇摇欲坠,却还偏着脸,勉强笑着道:“殿下所说的……是什么?恕臣妇愚钝不堪,听不太懂。”
“你是骆大的夫人,身上却有骆二带给他娘子的玉佩,这偌大一个骆府,丫鬟侍卫的数量却正好只配一位夫人,问及骆二娘子是谁、所居何处时,那些婆子们倒是回答妥帖,可几个小丫鬟……却总慌里慌张,怕我多问。”
黎观月不紧不慢地说着话,手上为自己斟茶,眼睛却盯着江归月,一瞬也不移开。
“所以,本公主在想什么、要问的是什么,江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她说完这最后一句话,重重地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磕,屋内顿时陷入了逼仄的沉默。
良久。
“殿下所想……确有其事。”
江归月垂着头,艰涩地说出这句话,她像再也撑不住了似得,肩膀随着话语而慢慢塌了下来——
“我爹曾经是北疆边关的一名小吏,我娘是商户女,他们是青梅竹马,成亲两年后有了我,我们本该是和亲和乐、平凡却温馨的一户小家,按理说……我此生都不会、也不配与大名鼎鼎的骆将军府有什么联系,更何况是这样一段姻缘。”
江归月神情淡淡,开口讲起了自己的往事,黎观月听着,微微皱起了眉,她对江归月的往事不感兴趣,只关心身为一朝边关大将的骆家两兄弟为何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
如果传出去,岂不是要遭天下人非议唾骂?!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耐,江归月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