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鹤园的楚小姐
浴桶深两尺,水面浮花,楚容亲自一片片撕花瓣扔进去,就当是打发时间的消遣。
系统也不是全然没给她新人福利,好歹有启动资金,开局送一座僻静的宅子,当初布置宅中陈设时还狠狠地过了把装修瘾,打造有山有水的小型园林,亭廊轩榭俱全,翠竹留影,花草生香。
她命人铸了一块门匾,雅号停鹤园。想法是美好的,愿做远离人群的闲云野鹤,逍遥快哉;现实也差不离,她只挑了一名婢女和两名小厮,前者负责日常用品的采购,后者专门干粗活,到了饭点就烧火做饭,日子过得平淡且清净。
花是绿腰在自家院落里摘的,细心地拔除了jing上的小刺。
绿腰看一会儿她扯花瓣,认为小姐的雅致确实自己不能懂得,便告退算那叫她头疼的账去了。楚容对当世通货没什么概念,横竖是白来的钱,发给绿腰的薪俸就很大方,还分别请了几位先生教她如何接手那些杂乱的活儿,闲时拉着小叙,她会说:能者多劳嘛,莫说你一时不能,学就是了。
要学的东西方方面面,女孩子技多不压身。绿腰从没想过做丫鬟还要苦学算术和地理,采买胭脂水粉之余,也要关注市价做低买高卖的生意,反而服侍小姐的时候并不多,因着小姐交给她的大任忒多了些。
此时她更想不到,楚容瞥见她递花来的纤纤素手,想着日后抽出空,应该安排她学琴。
等到水面漂满了粉艳的花瓣,浴桶里热水放置至温凉,楚容款款入浴。
刚完成任务,系统销声匿迹,按往常习惯,代表她至少有三个月的时间歇息,约莫每隔一个季度,出门找模样标致的陌生男子共赴巫山云雨,性生活极其稳定。长发挂落桶外,头枕着边缘,她的目光没有焦距,只是随意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呆,脑中胡乱琢磨:把男主和他的两位死对头都睡过了,接下来会要睡谁?
她捉摸到的规律是,这个世界围绕严繇转,连她这种突兀插进来的小角色,也要想方设法和那些跟他有关联的人发生关系。原本她以为自己的任务会重要一些,譬如煽动蝴蝶翅膀,干预并改变剧情走向,结果几次任务下来,她认识到自己不过是捡着机会强行和人物产生交集,成为一夜无关痛痒的露水情缘。
委实扫兴。
故而她面对严繇时显得有些坏,之前她可没在男人身上羞辱他们是yIn贱玩意。男主角值得特殊对待。
显然她是故意为之,想要这名最关键人物记住:有个凡人女子粗野地强暴了他,他却没法报仇。系统赠的人皮面具已经被她在路上销毁,住客栈就已抠出他射进腔内的阳Jing,痕迹消除得干干净净,天下之大,上哪儿找她去。
思及此,唇边弯出一个笑,空无的眸中有了狡黠之色。她的目的很简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再借系统给的机会偶尔出演搅局者,帮那位目无下尘的黑暗男主找点事。毕竟她是存有一些正义感的。
长臂舒展,她捞过旁侧矮凳上准备的桂木胰子,掬一把花瓣,不疾不徐地,混合着芬芳花香开始搓洗。
她日日都要沐浴,冬青和卫矛两人就轮替着烧炭热水。
私下议论小姐身世,这过分讲究清洁的习惯像是深闺小姐,但其他方面又不像大家闺秀那般注重规矩。他们领着寻常仆从决计不能高攀的工俸,做些粗活累活,也做些当是管家才能担的任务,得小姐如此信任,惶恐同时,亦感念幸遇贵人,平日望向楚容的眼神便是含着尊敬与仰慕,总看得她别扭。
今日是冬青候在门外,楚容穿戴整齐,稍微碰了水的头发已被巾布擦干,深色的发尾尖儿卷起。
楚容问:卫矛课业学得怎么样了,可有绿腰过去成绩?绿腰伶俐,一直被她当作这几个小孩之中的榜样提及。
冬青愣了愣,神情犹豫,不知该不该照实回答。教经书的先生下午摆了脸色说卫矛愚钝不堪,不配让他教授,卫矛回房时万分沮丧的脸叫他跟着难过。可他不能欺瞒小姐。
一看他迟迟不语,楚容心下了然。儒学老夫子古板严苛,脾气大得很,若学生资质聪慧还好,若反应慢一些,定要挨骂。以卫矛那小子的沉闷性格,即使胸中有答案也无法及时付诸口舌,可不就急坏那老头。她见过老头脸红脖子粗地退她多余银两,一副不堪受辱的愤然面貌,有趣得紧,学费开高了能叫做贿赂呀。
她轻笑一声,道:我知道了,再接再厉罢。
倒不是真在意他们能否学有所成,无需去考取功名。她觉着自己天降系统穿越,来都来了,不妨顺便领养几个能干的小孩体验真人版养成,书是要念的,班是要上的,兴起再想到什么新点子,他们也是要接受的。
偏安一隅,停鹤园的楚小姐自得其乐。
晚饭前沐浴属于楚容的那点儿仪式感,在天色将要落幕时,轻装简服,惬意地与亲友一同享受餐点。
卫矛烧的菜式略素,因着楚容不大吃荤。有两道清炒蔬菜的味道不赖,三人之中数卫矛的厨艺最好,楚容这次也不吝啬地夸赞了他。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