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只有零星几点,后来人们发现白色覆盖了地面,整个京都白茫茫一片,身处其中顿感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换上毛衣,头戴毛帽的小子站在石墩子上,侃侃而谈:“当今天下,西边和萧家军姓,东边和魏骑姓,女皇执掌中枢以来,什么叫清平盛世,这就叫清平盛世。”
女娃娃蹲在一旁仰望着哥哥:“萧大将军年中回京,我见过他一面,可你说的魏大将军我只在话本里听过。”
男孩爽朗一笑:“魏大将军年关会回京述职,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雪被墨色的天空倾倒下来,两个小娃娃进了屋子,嬉笑声被雪盖住,世界重归安静。
魏英绑好小土豆,踏着积雪走进一年未归的家。
府里的管家做好准备明早迎接,没想到将军今晚就回府了。
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裙的女孩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冲出了房门,花瓣随着风飘进雪里,女孩的脸冻的微红,眼睛直勾勾盯着魏英。
墨绿在雪里融化,脚底板传来刺痛,辛青意识到自己没穿鞋就跑了出来。
魏英默默把雪景和美人刻画在脑中,上前抱起怔愣的辛青:“怎么不穿鞋?”
辛青摸了摸她的脸,比去年又糙了,一看就是天天日晒雨淋:“不是梦吧。”
“梦里我就是这样的?”魏英脱下狐毛披肩给辛青披上。管家识趣地没跟上来。
一别就是一年,叁百多天,辛青生怕错过独处的一分一秒,看着魏英的侧脸不敢移开。
“再看脸要穿孔了。”魏英写好明早要呈至御前的折子,放下笔。
辛青似乎更加成熟了,去年还有一点婴儿肥,如今褪去稚气,变成彻头彻尾的大美人了。
“瘦了。平常喜欢吃什么怎么不让小厨房做?”
“思念成疾。日日食不下咽。”
“……”
“字有继续练吗?”
“有的!”
辛青拿来一打毛边纸,每一张都只写了一个字:英。
魏英没话说了。
魏英捏了捏手,半晌才问:“都十七了,有没有中意的郎君。你嫁出去,我就算真的了无牵挂。”
辛青眸光暗了下来:“姐姐奔波几天,早些睡吧。”
一直到隔天中午都没有理过魏英。
萧攸摆了一大桌子菜,宴请年关归京的魏大将军,魏英刚刚应付完户部的长枪短炮,保住了明年的军费。
鲜少有人知道魏英算萧攸半个师傅,魏英的长枪和射艺,萧攸学了一半,还有一半因为魏英早早被派去东北没学成。
带着满腹八卦的魏英来不及吃饭,行了个礼就问:“听说你把萧寄忱弄进宫中金屋藏娇啦?”
“什么金屋藏娇!他主动的嗷,可能是累了想待在宫中享福吧。”
“翱翔的雄鹰怎么可能甘心蜗居在深宫中,这小子不会暗恋你吧,他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几岁。”魏英步步追问。
门开了。
不知道听见哪一句的萧寄忱推开门。在京中这半年,每日都有Jing致的吃食养着,他看起来丰润了一些,皮肤也变得光滑,没有了风吹日晒,整个人也褪去沙场的凌厉,温柔起来。
魏英不清楚萧寄忱为什么会选择回京,更不明白他居然会替弟弟入宫,原本以为是一场做给外人看的戏,可看这两人的眼神,又说不上清白。
“魏将军一路风尘仆仆,怎么不赶紧回府邸陪幼妹?”
魏英收回打量的眼神,不敢八卦了。当初她走了,在京城没有人帮衬,她担心辛青受委屈,是拜托的萧寄忱的人照顾的辛青。
说起来,萧寄忱对她有恩。
魏英进宫除了是为军费和那帮老家伙周旋,还有一点是报告边疆军情。
“阿萨尔对边界的土地虎视眈眈,交界的土地已经彻底变成他们的地盘,商人不敢四处游走,他们借着通商的借口,把城里的百姓都教化成了俘虏。这样长此以往下去,民心不稳,他们很容易就慢慢侵蚀人心。”
萧攸嗤笑一声:“一帮丧家之犬,只知道崇尚他们那个“天神”,还搞男子为天那一套,压榨女子成为生育机器和廉价劳动力。”
晟国周边有女子独尊的青阳国,也有阿萨尔这样男尊女卑的国家,青阳国女子当家,男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Cao持家事,这几年国力增长,与晟国也有交情。
而阿萨尔毗邻两国,地理环境险恶,祖辈靠狩猎和抢夺为生,到了今天女子数量减少,资源也越来越不够。屡屡在边界挑衅。
萧寄忱拣了一个红烧狮子头放进萧攸碗里,“以往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阿萨尔的铁骑实力强,要是真打起来百姓吃不消,但也不能放任他们猖狂。”
魏英走后,萧攸批了会儿折子,萧寄忱坐在一旁看书,接近年关,大大小小的事堆在一起,萧攸好几天都是只睡两个时辰就起来处理政务。
萧攸抬眼,萧寄忱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