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张致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片段都不算愉快。
他七岁的时候生母自杀,把他捆在房间的椅子上,在他面前割的喉,因为报复不到他薄情寡义的父亲,所以这样报复他。他在母亲捆他的时候哭得很厉害,感觉很害怕,但在母亲割完喉倒在他面前时,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哭了,害怕好像也褪去了,他只是怔愣地看着。
他们第二天才被人发现,他好久没说话,看了几年的心理医生,好像都过去了。
他高中,第一次开荤,看到裸露的女体时第一反应是想吐,但他忍住了。
大学,继母的女儿脱光了钻他被子里,他几乎气得发笑,他掐着那女孩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让她滚。
第二天继母哭诉他对自己的亲妹妹图谋不轨,他那好妹妹脖子一圈掐痕,坐在那掉眼泪。他挨了一顿好打,但张冠杰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没了生育能力,只能打了又打,却不能打死,毕竟外面的总没自己亲生的好。
他好像陷入了重复的噩梦里,被捆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生母的尸体,她的眼睛还在瞪着自己,就这么的恨他。
张致和有些恍惚,他原以为自己长大了,原来还被困在这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发现,脑子里闪过一些恐怖电影的片段,他该害怕,却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混乱。
这时有人推开门,那门明明被锁得死死的,却被那人很轻松地推开了。走进来是个少女模样的身着黑色长裙女孩,那裙子衬得她很瘦,皮肤白得几乎让人觉得她才是那个死人。
她走进来,对他说,怎么在这里?该回去了。
张致和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他看着那人走到他身边,用手背贴了下他的额头,轻轻对他说,都过去了,走吧。
睁眼,是雪白的天花板,周围是仪器滴滴作响的声音,陪护看到他醒了,连忙去叫医生。
多处骨折,但很奇怪,这么严重的车祸里,他的内脏和大脑几乎都没受到多大的伤害,坐副驾驶的陈菁菁都脑震荡了,他倒是一个月就能拆石膏的相对轻伤。
陈家来和他道歉,他当然不会说什么,又借此把订婚往后推了推。听说陈菁菁在病房里又哭又闹,说什么不是她的本意,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
张致和没去看她,实在有些心烦。安雅来看他,却被陈菁菁安排的人挡在了外头,直到他出院的时候才在楼下才见着人。
一身白领女Jing英的打扮,安雅勾上他以后就去他的公司做了贴身秘书,就是那种白天有事秘书干,晚上没事干秘书的贴身秘书。张致和站在医院门口,靠着墙吸烟,安雅凑上来给他点火,张致和敏锐地注意到她眼下青黑。
怎么,这么担心我?他吐出个眼圈,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
安雅只是笑,Jing致妆容下是掩盖不住的憔悴,但她依然很漂亮,张致和看着她,眼里也终于有了点笑意。
安雅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很乖,床上也放的开,张致和喜欢这种在床上不怕死的人,两人还算合拍。
他没去想过自己昏迷前和昏迷时见过的那个女人,女人罢了,说不定都是他潜意识合成出来的一个人。
但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前台招待处坐着个和他梦里一模一样穿着,一模一样长相的人,这就很诡异了。
说是女人,其实只能算少女,估计都不到二十岁,站起来瘦得风一吹就能倒的感觉,不健康的惨白,还穿着黑色长裙,坐在落地窗边,来往人都忍不住往她那看。好看是其一,怪异也是其一。
那少女看见他走进公司,站起身便朝他走来,两步就到了他面前,个子不高不矮,到他胸口。张致和挑了挑眉,抬手挥下了要上来的保安,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慕风很淡定地任由他打量,直到张致和说出第一句话,我见过你,怎么回事。
慕风才接话,声音也和他梦里听到的一样,轻轻的,慢慢的,说不出的温柔,但很有底气,我是来报恩的,你要有难了。
张致和嗤笑一声,哦,传教的。
慕风歪着头理解了下,然后否认了他的看法,看张致和似笑非笑的样子,郑重地看着他眼睛说道,只有我能救你,有人在对你和你身边的人下咒。
张致和煞有介事地嗯了声,你展开说说,我现在有时间。
慕风看了眼周围,摇了摇头,表示得两个人单独谈,还得去她家谈,因为用她的话说,你身边已经不安全了。
这位小姐,我必须承认你的手法很新颖,但我对不满20的少女类型真的没兴趣。张致和听完觉得好笑,也很郑重地回复了她。
慕风也没恼,只是歪了下头,很认真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致和没时间再和她耗,准备绕过她进电梯。
却又被拦住了,其实他的脾气一直不算好,去上香和尚都说他戾气重,近来似乎更容易着恼,被拦住的这瞬间,张致和是有些烦躁的。
但慕风只是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东西,清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