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钗垂髻乱,随着还没平息的呼吸,胸脯起伏不定。
“那……之后呢?”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还记挂着李策的大事。
“只要等。”李策抚着她的背,把腿并起并且往上抬,好让她能够坐得更稳。
余清窈轻轻‘唔‘了一声,扭了扭腰,好像要把卯扭出来一般,可是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
李策的手抚过她的腰侧,余清窈最是怕被他弄腰,一下又软跌了回去。
“啊呃。”
“嗯,李氏皇族有训,不杀皇族宗亲,等他犯下更大的错……我才好新账旧账一起清算……”李策轻轻道。
余清窈睁开水雾蒙蒙的眼睛,红唇微张,好像被他的话惊住了。
李策望着她:“我是不是很坏……要不要再咬我几口?”
余清窈连忙摇头,就差呜咽道:“……殿下不坏!”
反口
九月初, 天色曈朦。
临近白露,昼夜交替之际温度骤降,秋天的凉意也被一声声鸟叫声唤起。
折香宫里点起了灯, 齐贵妃穿着青雾色的夹纱对襟大袖衣,正在帮皇帝穿戴透犀束带。
入宫二十多年,这样的事早不知做过多少回了, 可今日的贵妃有些心不在焉,因而被明淳帝一下抓住了手腕。
“罢了,朕自己来吧。”
齐贵妃定睛一看,发现是她将挂饰的玉佩多缠了几圈, 导致皇帝腰间配饰长短不一,有碍观瞻。
“陛下恕罪。”齐贵妃面露羞愧之色, 垂首请罪。
“有什么罪不罪的, 贵妃昨日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睡的比朕还浅,怕不是还没歇到一两个时辰。”皇帝淡淡看了她一眼。
“臣妾是担心陛下的头疾, 万一醒了没人照应……”
明淳帝将透犀束带整理好, 闻言伸手拍了拍齐贵妃的手, 难得温柔道:“放心, 朕的头疾在你宫里就好了许多,晚上也睡得安稳的很。”
齐贵妃勉强一笑。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帝也不会三天两头歇在折香宫里。
“陛下, 时候不早了。”赵方在外面提醒道。
明淳帝‘嗯’了声,虽然赵方在催,可皇帝到底还是没有马上就走, 而是转头又宽慰了贵妃几句, 才摆驾离去。
齐贵妃心神不宁地跟上前几步, 直到宫殿门槛的位置才停了下来,可眼睛还在注视着渐行渐远的皇帝仪仗。
巧儿走上前给齐贵妃加了件薄披风,嘴里道:“娘娘,现在天气要变凉了,仔细别吹了风,到时候陛下就不能来咱们折香宫了。”
这段时间明淳帝因为头疾的缘故常常夜不能寐或者睡不安宁,这几日偶然发觉唯有在折香宫里能安睡半宿,这才来的频繁了。
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是以很快齐贵妃独占圣宠这则消息就甚嚣尘上,宫里宫外无人不知。
再加上近来楚王的风头正盛,让那些热衷揣测圣心的朝臣,纷纷开始投靠楚王。
如今正是局势大好的时候,所以巧儿更要劝贵妃娘娘照顾好自己,不能让别的宫妃有机可乘,抢了皇帝的恩宠去。
但齐贵妃扶着门框,一直望着皇帝离开的方向冷眉凝起,没有半点反应,就好似没有听见她刚刚在说什么。
巧儿抬头看了眼外面蒙蒙亮的天。
“陛下对娘娘宠爱,又对楚王殿下委以重任,娘娘放心,今日一定会顺利的!”
“但愿吧。”齐贵妃终于又动了起来,抬手拢起披风,往回踱步,“秦王这个时候回来了,莫说景明多想,本宫心里始终也难安,只是这一味冒进,终归是一招险棋。”
无论是宫里贵妃得宠,还是宫外楚王如日中天,已经将她们母子俩架在了顶峰,无人可敌。
可即使明淳帝来她的折香宫这么多次,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向她透露,她实在捉摸不住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唯愿楚王这次不要再错失良机。
“娘娘!”贵妃的另一名大宫女喜儿忽然捧着一只红宝石银盒大步走上前,她的声音还有些哆嗦,“不、不知为何,昨夜剩下的七块嘉莳萝香块,早晨看就只剩下五块了……”
巧儿眼皮一跳,上前拉住喜儿的手,“嘘,你小声点吧。”
“进去说。”齐贵妃颦紧了眉头,返身走到里边,巧儿连忙把殿门关好才跟上去。
主仆三人围着银盒,小盒子里面排着好几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团,就像是几块烧焦的枯藤。
这是一种叫嘉莳萝的植物制成的香块,放在熏炉里,一小块就能烧上一个时辰,能管整晚香笼不散,其香气甘甜清凉。
“你没有记错?”巧儿问。
喜儿脸色苍白,摇摇头,“如此重要的东西,奴婢每日都要清点三次,不敢数错……”
巧儿蹙着眉,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那、那怎么会少了两块,难不成它还自己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