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做出了恍然状,齐小彤颇为意外:“看你这样子,莫非是认识我爹爹?”
“不错,确实认识!”皇帝不予置否地点点头,坦诚说道。
“是吗?”
“嗯!”
小彤却是依旧不信,要知道,这年头装二愣子套近乎的人可多了去了,远了不说,自己家就出现过这样的门庭若市。
要不,试探他一下?
“那好,你先说说我爹爹的模样如何?还有,你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认识我爹爹的?”
“呵呵,你还挺机灵的,居然懂得试探。”皇帝一笑,又悠悠然道:“他嘛……就是有点胖……”
“你胡说!我爹爹乃是英俊不凡的翩翩公子,哪里胖了?”小彤哼了一声,不悦道。
就是!
娘说过,爹爹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也是最顾家的男人,无人可比!
“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们俩是在……永川府府城的一个酒楼里……”
皇帝采用真中带假、模棱两可方式,很简单地介绍了一遍所谓的认识经过。大致上,选用了临江赴约时的那段过往。
小彤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基本上算是相信了,既然是父亲相识于微末的老故交,自然不能太过失礼。
于是,她便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敛衽。
这么一来,之前的僵硬气氛就算是缓和下来了。
又聊了几句,皇帝借机问道:“我听说,你父亲被外放去了琼州为官,对于这件事情,你家人是怎么个看法?呃,还有老百姓们,他们又是怎么评论的?”
齐誉焚杀燕王的事闹得是沸沸扬扬,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此,皇帝就想借着这个机会问问,民众们的真实想法。
这种声音,是朝堂之上所听不到的。
不料,小彤的反应却是极大,道:“你的措辞不当,我要纠正一下,我爹爹那种根本就不属于正常的外放为官,而是贬谪之举!”而后,她又忿忿然说道:“至于评价嘛,我还是借鉴百姓们的说法吧,这样也显得公正一些……”
“好,那你说说看。”
“百姓们可都是说了,那条大长虫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忠jian不辨、善恶不明,处理事情更是乱七八糟!想我爹爹他不畏生死,忠心护主,到头来却落得个被流放的下场,此举,真是寒了天下忠义仕子的心哪!”
其实,这席话压根就不是百姓们所说,而是她从恩师洛渊的嘴里偶闻,又经过了她相对‘偏激’的艺术加工,最后从自己的立场上表达出来。
之所以拉上天下仕子垫背,主要是为了营造一种群情激愤的语境罢了。
这样的吗?
皇帝听得心中一凛,一股委屈感浮上心头。
这话的意思是倒是听懂了,可‘那条大长虫’一词却是没弄明白。
听不懂?
那我就指点指点你吧。
小彤也不明言,而是将纤手遥遥一指,示意他自己去看,去悟。
看啥?
皇帝怀着好奇转过头去,却见不远处的地上,正摆放着一条待舞的大纸龙。
龙?
这……其中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皇帝一脸愕然,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百姓们的心目中的一条大长虫,而且还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那种。
评价不高呀!
这一回,皇帝真得是伤到自尊心了。
要知道,他一直都是有志于做一个道德明君,治国理政方面也是严格要求自己,没曾想,到头来却是换回了这样的揶揄评价。
这孩子的话可信吗?
应该可信!
俗语云:童言无忌,一个金钗之年的孩子怎么可能骗人呢?
“唉……”
心情低落的皇帝正要漠然离去,忽听齐小彤又感慨道:“唉,那条长虫失察无能也就罢了,没想到,他还是个不识数的人。”
什么!
朕怎么又变成不识数的人了?
皇帝闻言脸色一冷,不悦说道:“孩子,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对你来说,没有半点好处。按照我的估计,那位大人物也非常不喜欢听到这种说辞。”
小彤却是轻轻一哼,引用历史讽道:“在唐时,太宗帝曾问魏征:‘人生何为而明,何为而暗?’魏征答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若连逆耳的忠言都听不进去,谈何广纳良谏?他自比秦皇汉武,却不知二者乃是豁达之君,他若真是这等小肚鸡肠的人,倒也不用去比了,高低立判!”
这……
皇帝蓦然一惊,心道:这孩子不仅武艺Jing湛,还Jing通华夏的历史!通过她这番谈吐不难判出,其文采绝对斐然。
那问题来了,她的师承到底是谁?
是齐誉吗?
这也对不上号呀,在印象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