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愕地回头看奚沐旸,奚沐旸已经放下手机,低头专注地收拾着衣服,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她立刻敲击键盘回复:“我不可能再换座位了!老班怎么可能允许我又换!”
过了一会儿,她收到了他的回复:“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你成功换回来的结果。上次只是把照片发在朋友圈,下次可能就发在网上了。”
苏清眉不想受他要挟,可是她已经见识了他的胆大妄为,又真的有点怕他乱发照片造谣。谣言一旦出现,再解释就很难,她不希望以后在舞台上表演,看众讨论她光鲜的背后有什么“污点”。她的妈妈当初就是被人造谣“知三当三”,其实妈妈和那个男人根本没任何感情瓜葛,可是无论她拿出什么证据都洗不清,因为大部分人都是看到博眼球的“爆料”以后就叉出信息,懒得继续追踪事情后续以及当事人的自证,再聊起妈妈时就提一句“她不是知三当三的吗,怎么还有人看她的演出啊?”。所以妈妈一直提醒她要注意自身形象,千万不要丑闻缠身。
可是真要去换座位,她也很为难,一是她真的很不愿意和奚沐旸坐一起,二是她上次也答应了老师不再任性乱来,让她再去提出换座位的申请?她实在开不了口。
奚沐旸给了她期限,距离期限越来越近,苏清眉也越来越忐忑,最后她想出了一个不得已的办法——撒谎。
她跟爸爸说她最近好像有点假性近视了,坐后面有点看不太清,想换个座位,请他去找班主任说情。
爸爸知道后连忙热情宴请了班主任,家长直接出面,班主任不好推拒,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事,立刻就同意了。
苏清眉从来没撒过谎,心虚得很,和爸爸诉求的时候整个人也紧张得表情都不太自然,但是爸爸无条件相信她,这让她心里又多了些愧疚。
危机似乎解除了,奚沐旸也没再威胁她,两个人继续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关系,可是苏清眉心里越来越压抑。和奚沐旸有频繁接触后,她晚上睡觉很容易做难以言说的梦,半夜惊醒之后,她难-耐地磨蹭着双腿,心中既羞又恨,羞自己竟然也变得下-流,恨奚沐旸白天在学校时还和往常一样,和同学们关系良好,还有说有笑的,情绪没有任何影响。
为什么?为什么做错事的明明是他,可是感到羞愤难当的是自己?每天过得又惊又惧的是自己?而且动不动就被他威胁……她甚至还学会了撒谎……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摁在水里淹没,越挣扎越窒息,越挣扎越痛苦。
她想要转学,彻底摆脱奚沐旸。
奚沐旸像往常一样把作业抱进办公室,在他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班主任和旁边的任课老师聊着天忽然噤声,他礼貌地说了声老师好,然后把数学作业放在了办公桌上,故意迈出响亮的脚步走出办公室,离开办公室还故意多走了几步,见附近没人,他轻手轻脚地退回门口,静静地听她们究竟在讨论什么。
“不是吧?苏清眉想转学?”
“唉,不知道她怎么回事……最近确实感觉她心思不在学习上,人也更没那么乖巧懂事了,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来了,我问她为什么想要转学,她又死活不说。”
“啊?”
“唉,更离谱的是,她问我有没有什么学校可以推荐,还说要没有芭蕾舞专业的,她好像不仅想转校,还想转专业……”
苏清眉这边完全不知道奚沐旸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她一直在物色学校。这件事她还不敢和妈妈说,只敢跟爸爸提了一下,希望爸爸能帮自己也找找有没有适合的学校。
某天晚上的文化课自习时,正在写作业的奚沐旸忽然问她:“你最近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整天忧心忡忡的样子。”
苏清眉正在解方程式,听到这话,执笔的手顿时僵住,她感觉他的语气好像是话里有话,立刻就想到自己整天在忧虑转学的事,可是转念一想,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刚悬起的心又放下来。
苏清眉冷冷地回道:“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哦?是吗?”奚沐旸转头看向她,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苏清眉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努力不去理会他,埋头继续写题,可是她的解题思路早已被打乱,怎么都解不出来。
结果第二天,奚沐旸就和她摊牌了。
“听说你下学期打算转学了?”
他还主动向她推荐了一所学校,“我知道一所学校,b市艺术学院附中,这所学校的中国舞专业很好,你可以考虑一下,不信你自己去打听打听。”
苏清眉不知道他究竟怎么知道的,但她不想、也没心思去追究,她内心对他的恐惧更加一层,她觉得他简直无孔不入。转学的心情越来越迫切,她还真的去查了一下这个学校,对比了一下备选的几所学校,好像确实还是b市艺术学院附中好,中意好学校之后,她火急火燎地催促父亲去办转学的事,被母亲知道以后她们还大吵了一架,那一整个月家里的气氛都似火_药一样,一点就炸。苏清眉也是第一次这么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