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拜祭,宣了誓辞,然后在檀木供桌上一只金鼎内滴了几滴血,其他的人,依礼而行,只有一个绿袍老者,仅微向九曲神君圣位躬身,其余视若无睹,并无随同行礼。
全场的人,无不屏气静观,见状瞿然一惊,这绿袍老者,刚才没有在出宫一行人中,坪中无数高手,竟无一人知他何时登坛,仔细打量,但见他须眉皓白,银髯过腹,双目开阖之际,精光四射,看来至少也在百岁之上。慈云大师道:“谁知道那绿袍老者是何人?”
群侠面面相觑,无一知者,顿了一顿,侯稼轩忽道:“瞧,九阴教与魔教似也因此惊讶。”
众人凝目望去,果见申屠主与梅素若等人,不时瞥向法坛,面现异容,互相私议,有人甚至指着那绿袍老者。
忽听蔡夫人道:“此人功力,当远在谷世表上。”
高泰沉声道:“夫人估计他功力业已至何等境地?”
蔡夫人略一沉吟,肃容道:“宣氏判断不出,但可断言,此人武功在宣氏之上。”
众人耸然动容,却又有些难信,重又望去,见谷世表朝那绿袍老者一揖,低声说了几句,那绿袍老者微一颔首,由供桌举起金鼎,单手托着,行至法坛之前,环视全场一眼,缓缓说道:“本教弟子听真,本教即日开坛,自此以后,大开山门,广收门徒,各地分坛,通设天下,流传延绵,万世无疆。”
顿了一顿,声音忽转严厉,道:“今日承教主之托,主持歃血之盟,所有弟子,矢志效死,如有贰心,剜心斩首,格杀无赦。”
此人内功深不可测,毫无使劲用力的样子,语声也跟常人一般,偏是所有的人觉得讲话的人就在身侧。他语毕,手中金鼎,蓦地脱手飞出,离坛二丈,鼎中血酒下沥,那坛前坪上,平置有一口巨大螭鼎,血酒流入,右手一招,那金鼎又飞回其手。
棚中的人,无论是侠义道,九阴教或星宿派,普通江湖人物,无不大惊失色,玄冥教弟子,却齐齐欢呼,此刻,那呼声更有天崩地裂的声势,令人透不过气。「点苍双剑」的廖逸忠倏地叹道:“将内家真气凝炼到役物自如的田地,天下何人可以办到?”
那绿袍老者将金鼎内血酒,隔空倾入那座高可逾人之螭鼎,螭顶中本已满贮美酒,顿时,执事以数十银杯舀起,逐人递饮。讵料,每杯才传了两三人,饮者忽地仆地不起。待下令停饮血酒,已倒下了七八十人,玄冥教徒人人惊恐,吴东川厉声喝道:“镇静,蓝衣执事,速将出事弟子移入宫中。”
玄冥教号令森严,组织有序,虽然如此大变,一乱即定,由坛下奔出数十名蓝衣大汉,将昏倒教徒搬走,行事矫捷,转眼间,场中情势一清,整齐如前。谷世表怒容满面,厉声道:“苗岭高人,既已来此,为何尚不出面?”
众人原在惊疑,闻言恍然,普天之下,除了苗岭之人,谁也没有这出神入化的下毒本领,也没有这胆子。却听宫前阶上,传来清脆语声,道:“姓谷的,咱们在此,你待怎样?”
全场之人,本来都望向谷口方向,岂料人竟在彼,三位手足俱裸,酥胸半露,面貌极美的苗装少妇,施施然由宫门走出,意态闲暇之至,赫然是苗岭三仙。只听紫薇仙子笑声道:“谷世表,你这座九曲别官,盖得美仑美奂,咱们本待送给祝融去,却又忍不下心。”
谷世表厉声喝道:“你们将宫内弟子如何了?”
兰花仙子淡淡说道:“我看他们看守的怪累了,点了一束「黄梁香」,让他们休息休息。”
顿了一顿,笑道:“你或许奇怪,咱们隔了那么远,如何下毒血酒,实告诉你,咱们昨夜便在那金鼎内壁,涂了一层无色无味的毒药了。”
谷世表怒不可遏,暗道:本教高手齐出,想不到让三个贱婢乘机而入。将手一挥,三名老者忽然跃下法坛,身似劲箭,登上石阶。那三名老者,登未及半,忽觉头脑一阵昏眩,不禁大骇,情知已中苗岭奇毒,欲退无及,二人扑身前倒,只有中间老者,勉强退下三丈,静立逼毒。
这三个老者,以身法而论,足以跻身顶尖高手之列,苗岭三仙未必是敌,但一招未过,已倒下两人,苗岭毒技,当真厉害。苗岭三仙好整以暇,视若无睹,梨花仙子娇笑道:“谷世表,咱们早在阶上布下一十八道毒阵,预备测验天下英雄武功,你这三个属下本领不济,只越了五道,不如由你试试,能挺过几道?”
谷世表面色铁青,阴森森道:“谷某今天不将你们擒下,碎尸万段,玄冥教就此解散。”
他已是怒至顶点,要知苗岭三仙干扰开坛大典,已是与玄冥教千万弟子,结上了深仇大恨,复在彼等总坛,耀武扬威,谷世表志在一统江湖,当着天下豪杰云集之前,那塌得倒这个台,移目朝那绿袍老者望去,道:“有烦师兄捕下这三个贱婢。”
那绿袍老者微一颌首,从容不迫,走下坛阶,举足之间,有若行云流水,霎眼间,已在长阶之下。群侠睹状之下,彭拜、蔡夫人、慈云大师、阿不都勒等,齐振袂走出棚外,向宫前石阶行去。谷世表冷冷一笑,举臂一挥,番冢三残余下二人、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