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目瞪口呆,道:“这……”
谷忆白嗤的一笑,道:“算了,你将面名念一遍。”
那老头儿如蒙大赦,急忙将可做的面都说出来,谷忆白略一吟哦,转面朝华云龙道:“其他顾名思义,我都知道,唯有阳春面,名子倒雅,是如何做,我倒想尝尝。”
华云龙忍俊不住,想她贵为玄冥教主之徒,每日山珍海味,对这等最平常的,反而不知,道:“阳春白雪,知道么?”
谷忆白失声—笑,道:“原来就是白面,就吃一次吧。”
星眸凝注华云龙,一片柔婉神色,低声道:“你爱吃什么?”
华云龙笑道:“你爱吃的,我也喜欢,也来一碗阳春面好了。”
谷忆白灿然一笑,挥手令那老头儿去做。
这时,已近午正,却仍未有食客,华云龙向外望去,只见店外有十余个人,一直朝两人望来,这面店炉灶都在店门口,那老头儿,边下面,边向那群人招呼。只见一个汉子,跑至那老头身边,低低说了几句,他耳力过人,已听出说的是自已,那老头儿似是大为震惊,转面望了望二人,现出敬仰神色,那说话的汉子,说完重又奔出。
华云龙情知那群人大概仅是一干穷汉,见到了华家华公子,自是不敢进店同席,有心唤他们进来,也免得妨了面店生意,但见谷忆白兴高采烈的神情,忖道:“我与她的交谊,说不定仅此一次,唉,她既然要静,就让她清清静静的进食,待会多赏那老人一点就是。
一忽,那老头儿端上面来,立于一旁,搓着老手,嚅嚅道:“华爷,这……这面……”
华云龙一摆手,道:“这些你不必管,去歇下吧。”
那老头儿以为他们是对情侣,不喜有人骚扰,急急退得远远的。谷忆白津津有味的吃着,华云龙也取过竹筷,挑了几条。男女之间,就是这般微妙,共食之时,若是无情,则龙肝凤髓,也难下咽,若是有情,那伯是糟糠齑盐,也津津有味。只听谷忆白柔声道:“味道如何?”
华云龙笑道:“不坏啊。”
谷忆白欲言又上,半晌才道:“今夜你非去不可么?”
华云龙知她是指谷世表所邀之宴,笑道:“那还用说。”
谷忆白微微一叹,道:“我那几个师给与孟为谦、端木世良他们,都一力撺掇家师,就在宴上废了你。”
华云龙夷然道:“令师意下如何?”
谷忆白道:“我师父笑而不答,我瞧危险的很,你还是不去为妙。”
华云龙略一沉吟,道:“令师我虽未谋一面,但于此事,我看令师必会客客气气待我。”
谷忆白轻轻一叹,道:“既然如此,你要小心。”
沉吟半晌,忽道:“家师练有一种掌力,能将绝毒逼入敌人体内人,那毒力之烈,天下无出其右……”
华云龙截口笑道:“在下百毒不侵。”
谷忆白道:“毒你不惧,可是那掌力却可透重甲,伤肺腑于不知不觉中。”
顿了一顿,凄然一笑,道:“这些话我本不该说的。”
华云龙道:“姑娘放心,在下绝不利用姑娘所告。”
谷忆白幽怨地道:“你……”
螓首一垂,默默不语。
华云龙站起身子,道:“咱们可以走了?”
谷忆白默然起身,随他行出店口,华云龙随手抛下一锭银子,道:“门外的朋友,我都请了。”
那老头儿连忙道:“华爷,不要几文钱……”
话犹未毕,只见华云龙向犹候立店口的人招呼一声,与谷忆白己走出老远,眨眼消失巷中。
二人漫步之间,不觉已出南门,华云龙煞住脚步,道:“姑娘好走,在下不送了。”
谷忆白悠悠一叹,道:“咱们可以做朋友么?”
华云龙道:“眼下不是朋友?”
谷忆白玉面一仰,道:“以后呢?”
华云龙暗暗忖道:“你师父既非报杀师之仇不可,我家也不能坐视群邪猖狂,你我处境实有若水火,这个朋友,如何交得起来?”
转念之下,欲开口明言,但见谷忆白两道秋水般澄澈的目光,紧盯住他,见他沉吟不语,娇躯已暗自颤抖。华云龙见状之下,再也不忍心说出决绝之辞,笑道:“只要你不想杀我,自是可以。”
谷忆白芳心大畅,嫣然一笑,悄声道:“本教的高手,大部聚于城南十余里外的一所庄院中,较次的则在近城另一在院,柬上未写明地点,必是距城远的庄中,不过,我可能不出席。”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想在那般景况与你见面。”
转身走了几步,回头一望,谷忆白仍俏立原地,痴痴望着他。
华云龙挥了挥手,谁知谷忆白反而翩若惊鸿,飞身过来,唤道:“云龙……”
顿了一顿,道:“我可以喊你名字么?”
华云龙微微颔首,问道:“有事么?”
谷忆白忸怩一笑,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