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红发总是被染的五顏六色。
在茜作画时,狗卷总会拉张椅子坐在一旁看着。虽说茜对待他与画图的事相当认真,但她似乎不怎么顾虑自己,在尽情勾勒脑中想像时,过于随性的挥洒姿势让顏料都沾上了她的长发,但她在结束作画以前都不会发现,总在结束以后才花些时间清理头发。
狗卷隐约察觉到茜不怎么爱护自己的个性。他明白是成长环境使然,但他不觉得这是健康的心态。为此,他特地挑了样东西送她。
「这是给我的吗?」
「鮭鱼。」
将一袋粉红色的可爱纸袋送了出去,茜从狗卷那儿接过以后,屏气凝神的拆开了包装。里头,装的是一条亚麻色的缎带。
「金枪鱼金枪鱼。」狗卷指了指她垂在胸前的长发,又指了指她手上的缎带,接着对着顏料比出了个叉,「鰹鱼乾。」
「是让我把头发绑起来对吗?」垂下眼帘,茜端详着这条缎带,用手抚过之时,神色柔和,「谢谢你,棘,你总是这么为我着想。」气氛一转,茜眨了眨眼,「但是为什么挑亚麻色?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喜欢这条缎带的。」
换狗卷的面上显露出疑惑。他就是指着那些散落在地上、茜没办法带回家的画纸,上头无论面积大小,皆有亚麻色的踪跡,有些图甚至只有亚麻色在上头。茜喜欢亚麻色,这是狗卷观察了茜以后得出的结论。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不是因为喜欢亚麻色,而是因为亚麻色所以喜欢……」茜的脸忽地涨的像个红气球似的,她捧着那条亚麻色的缎带,把唇紧紧的抿住。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用了这么多亚麻色来作画,更不知道原来这些都被狗卷看在了眼里。不过,或许她其实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总说狗卷是红宝石。
狗卷似懂非懂的盯着茜,她脸上的表情还自个儿丰富了起来,但就是没有动起手来,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趁机将缎带从她手中小心而快速的抽了起来。
「欸?」
「芥菜。」
来到茜的身后,狗卷开始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触碰的茜,意识到他这是要替自己绑头发,便没有挣扎的任凭他动作。
没有挣扎,也无法挣扎。感受到狗卷的指头在自己的发丝间一次次滑过,不知是不是许久没有人与自己这么靠近,茜感觉自己无法动弹。狗卷本就因为咒言的关係而无法说出太多词汇,在他专心的替自己绑头发时又变得更为沉默,这段期间里,茜不断的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声,觉得空气愈发闷热,身体就好像要烧起来似的热辣,体内震耳欲聋的鼓动弄得她更是难以平静。她只得深呼吸后闭上眼睛,努力的忍住在浑身上下窜流的激动。
等到她睁眼时,她会看到什么发型呢?狗卷认为哪一种发型适合她呢?茜在等待之时满脑子都是期待。
「鮭鱼。」
感觉到脖子凉颼颼的,后方也传来了完成的轻声呼唤,茜缓缓睁开了眼睛,面上带着既喜悦又羞涩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以后,从书包里翻出了一面镜子,并往里头一照。
「生筋子。」
「……」
跟着她一起往镜子里探,镜子里映照出的除了狗卷恶作剧完以后的得意神情之外,还有被绑成圣诞树的红发,以及脸涨的像颗红气球的茜。
「鮭鱼鮭鱼。」
「喀擦。」
来到侧边弯下腰来拿着手机与坐在椅子上的茜自拍,狗卷的样子彷彿在说这是他的杰作似的。而茜在他把手机收进口袋的那一剎那,猛地用头向旁边撞,也不管自身的重心了,连人带椅的朝狗卷撞了下去。
「鰹鱼乾……!」
「棘是大笨蛋——!」
碰一声响亮的很,两个人一块儿倒在地上,缎带也因此散落在地上。
腹部就这么被茜的头重击,不过狗卷本就没有要防御的意思。他知道茜反击的时候总是毫不保留的出力,可他的身体比她结实太多了,最后她总是弄得额头红通通的,掩着额头像是快哭了一样。狗卷实在拿她没輒,但毕竟也是他逗她在先,所以后来狗卷不再尝试做些抵御,甚至主动调整成能让她顺势撞上的姿势,好让她不会一股脑儿磕上太硬的地方。而让她摔在硬梆梆的地板当然也是不行的。所以,狗卷便用自己的身子当缓衝。
「呜……」
「芥菜。」
等茜缓缓从他身上坐起来,一如既往的按着额头时,同样坐起身来的狗卷摸了摸她的头,就像在问她有没有事一样。茜眨了眨眼睛,感觉最近衝击过后额头反而越来越不痛了,她一面被摸着头,一面认真的思考着。
最后她得出了自己变强的结论。
拋下突如其来又无关紧要的问题,茜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身体还是热烫烫的。擅自期望却彻底落空而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被狗卷摸着头的茜跪坐着,双手握拳按在大腿上,把唇给抿的紧紧的。
「我明明很期待的……」不甘心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