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头被呛得龇牙咧嘴,她便笑了,用shi毛巾擦拭双手,在和螃蟹一道送来的蟹八件儿中,先取了里头的剪刀,为侄子剥蟹。
笑容清浅,无论余自由说什么,都耐心回答,瞧着并无不快。
崔翕闻想起刚才见着她时,她脸上倏地变淡的神色,隐隐猜到,余君药生的气,八成与自己有关。
只是自己刚出差回来,怎么招惹的她。
崔翕闻迟疑地看了看身旁的阮斯若,很快又自我否定。还是不要低估小余大夫那颗冷酷的心。
阮斯若感受到崔翕闻的目光有一瞬间停在自己脸上,很快又移开,然后用余光瞧见他拿起手机打了电话。
她仍不动声色,只是握着菜单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
沈清泽看着余君药剥蟹时灵巧的十指,优雅的姿态,忍不住感慨:“能在咱们余大夫手里被大卸八块,也算是那只螃蟹三世修来的福气。”
余君药已经将剥好的蟹rou放进余自由的儿童餐盘里,蟹rou完整,餐桌仍旧整洁,余自由吃得摇头晃脑,好不快活。
她看着欣慰,没注意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匆匆进了“花港观鱼”,很快又出来。
连里面的的沈清泽也只知道这人是崔翕闻的助手,崔少让助手俯身,轻声交代了什么,他也没听清,助手便离开了。
只有坐在崔翕闻身边的阮斯若听清了。
崔翕闻说的是:
“去查一下这几天余医生有没有遇到不开心的事。”
原来他刚才看自己,只是怀疑是因为与她一起吃晚餐惹了妻子不快吗?
阮斯若心情复杂。
她是一个理智远超情感,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高中时期情窦初开,喜欢上崔翕闻,知道他对自己无意,也知道他本就无心开展一段恋情,因此她一直带着些侥幸心理,将这份感情珍之又珍地放在心底。
直到不久前听说他结婚,或者说听说早在相看人选阶段,有人欲撮合她与崔翕闻,而他连相看都懒得,便直接否决了。
她伤怀许久,但也利落地放下了这段感情。
只是今日重新见到他,见到他面上冷淡疏离,却暗地里留意妻子情绪,还是难免在心中起了波澜。
只是些许波澜,仅此而已,她不会允许自己对过去的小情小爱耿耿于怀。
何况他的妻子瞧着很美,与他很是相配。
今日与崔翕闻吃晚餐,还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她吸了口气,缓缓开口:“翕闻,关于工厂的事”
崔翕闻神情淡淡,眼皮未抬:“你跟储峥说就好,决策权在他。”
他还在思考自己怎么惹怒余君药了。
崔翕闻和储峥的生物科技公司wz,主要致力于开发抗免疫缺陷和抗肿瘤类药物,目前已经将总部迁移回国内,重新注册了中文商标“问正”,还准备开拓独立的产业化生产线,除了收购现成的工厂,新建独立工厂也已经提上日程。
崔翕闻背靠崔家,资金雄厚不必说,他自己早年就是玩投资的,也有一套雷霆手段;而储峥带了一支海外高Jing尖人才团队回来,本人手握多项研发专利,他们公司的发展前景不言而喻。
从厂房建设开始,已经有不少人抛出橄榄枝。
阮斯若家里有一家老牌的大型建设公司,公司底蕴深厚,近年来却发展停滞不前日趋式微,她渴望着公司到自己手里,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沈清泽为人通达熟络,听说阮斯若家里有意承接工厂建设,便道都是高中同学,正好今晚替崔翕闻接风洗尘,不如一起过来聊聊。
崔翕闻也是快到餐厅,才见沈清泽自作主张带了阮斯若过来。
他其实无所谓,反正建工厂的事主要都是储峥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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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自由毕竟还是个五岁大的小孩。余君药唯恐浪费,不敢点太多菜。
她担心螃蟹太过寒凉,只敢给他尝尝蟹膏的滋味,主要还是给他吃蟹腿rou。
余自由也不吵不闹,反而更喜欢秃黄油拌面。
酒足饭饱,他满足地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吹捧道:“姑姑,你比爸爸妈妈爷爷nainai外公外婆还有太公加起来都还要好!”
余君药忍俊不禁,掐了掐他的脸颊rou:“小马屁Jing,一会我就告诉他们。”
她叫来服务员结账,服务员却说账已经被结过了。
余君药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往“花港观鱼”看去。
今晚这包厢门一直都开着,她不甚其烦,余自由却觉得很好玩,总是吃着吃着就想和姑父眉来眼去。
崔翕闻有时会看过来笑笑,就算他不看过来,沈清泽也会对余自由猛抛媚眼,绝不让小孩被冷落。
而此时此刻,沈清泽一行人都已经不见踪影,餐桌也被清理干净,只有崔翕闻仍端坐在原地。
察觉到余君药的目光,男人的视线也迎了上来。
余君药想要瞥开,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