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处理文件的时候,看到陈西泽落款的签名,或者听到周围人有意无意提起前任主席的名字,薛梨的心都会被针给戳一下。不会太尖锐,就是隐隐地疼着。她却再不跟任何人提陈西泽三个字了。欲盖弥彰,但…别无选择。薛梨步入大三,薛衍则步入了大四,他进入了国内最顶尖的电子科技公司实习,脱去了那一身花里胡哨的chao流品牌服装,穿上了西装白衬衣,终于有了点人样子。他开始追求沈南星,沈南星看到他的成长和变化,似乎有了些意动,俩人感情逐渐升温。有时候他在楼下等沈南星,薛梨脑袋探出阳台,看着楼下的薛衍这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样子,也不禁会想,如果没有那一场变故…陈西泽大概已经考上研究生了。不管是申请国外的名校、还是国内的医学院,他会拥有最光明灿烂的前途。也许他们都会开始计划结婚了。没有如果。许然仍旧是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对薛梨死缠烂打,无数次告白和“惊喜”,把薛梨都弄得有点儿应激了,见了他就躲。相比于许然的死缠烂打,何思礼显然要聪明太多了。他以朋友的身份和薛梨相处着,整个大二大三,外联部部长和副部长默契配合,一起去公司谈赞助,将学生会的各项活动办得漂漂亮亮。俩人的关系…处得还不错。大三下学期的五一假期,学生会组织了一次社员干事的小鹿岛旅行。这是自大一之后,薛梨重新踏上小鹿岛。公园的梅花鹿依旧可爱,村庄街道也仍旧是小清新的风格,每一处都可以作为打卡拍照的景点,稻田连绵,风吹嫩芽、碧绿一直延伸至天际,游客也是一如既往的多。薛梨心里却莫名多了些说不出来的感伤。物是人非。傍晚,和酒店前台谈完这几日入住的折扣价格之后,薛梨和何思礼一起走出酒店。何思礼看出了她自从登岛之后、一直不太开心。他看了看远处的缭绕的火烧云,似乎今天的晚霞还不错,问薛梨愿不愿意去海边走走,看看夕阳。薛梨也没什么事儿,于是答应了。海边很多散步休闲的人,听着浪涛,踩着细沙,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海盐的味道。她脱了高跟鞋,拎着鞋子,踩在了松软的沙子上,笑着说:“好久没来海边了呀。”“嗯,最近真的太忙了,不过春日音乐会之后,应该会闲下来,这几天好好放松吧。”“你都是主席了,怎么可能放松,不得时时刻刻盯着这些孩子们啊。”何思礼笑了起来:“看着这些小屁孩,感觉真的大学时光过得好快,一晃而逝,就快要面临毕业季了。”“是啊,第一次踏入校园的情形,仿佛还发生在昨天。”何思礼看着身边的女孩。仍旧是切脸的短发,比之于前两年,越发显出某种成熟的味道,细密的睫毛在她眼边投下错落的Yin影,穿着简约的白色吊带搭防晒衫,薄荷绿短裤,带着夏日休闲感。他喉结滚了滚,准备好的表白的话语几乎已经滑到了嘴边:“薛梨,有件事…”下一秒,薛梨从兜里摸出了黑色的颈带铃铛,撩开头发,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嗯?什么…”何思礼顿了顿,将话咽了回去,温煦地笑问:“你还戴着这铃铛。”“昂,工作的时候不戴,放松休闲的时候,就戴着玩儿呗。”薛梨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何思礼经常看她戴着这铃铛,黑色的蕾丝颈带倒是经常换,但铃铛…一直没换过。其实一开始,何思礼并不知道这铃铛是陈西泽送的,直到那天经过她的办公桌工位,看到铃铛搁在桌上。铃铛后面印着一行哥特体英文字——他喜欢的人,心有所属,她是别人的猫。何思礼压住了情绪,俩人沉默地走在沙滩边。远处海边露天音乐酒吧似乎很热闹,薛梨听到一阵优雅清扬的小提琴独奏,听出了旋律,是久石让的《sur》。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某种控制不住的力量,驱使着她朝人群狂奔而去。何思礼连忙追了上去:“薛梨!”女孩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引来周围人不满和皱眉,但她顾不得这一切,她冲到了露天酒吧里,终于看到了那个演奏小提琴的西装男人。陌生的脸庞,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何思礼来到了她身边,问道:“你怎么了?”“没有啊,挺好听的,你看过《菊次郎的夏天》吗,我很喜欢这支曲子。”
“我也很喜欢,可是…”何思礼忍着心疼,给她递去了纸巾,“别哭了。”薛梨没有接,眼泪顺着脸颊流淌着。这是自他离开以后,她 燃烧(去找他吧,他肯定在等你。……)出于私心,何思礼没有告诉薛梨他看到的一切。按捺着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喜欢、努力和她当朋友,让关系一步步地进阶,可是只要陈西泽一回来,他胜算全无,满盘皆输。他不是圣人,他不会说。薛梨一个人在沙滩边坐了会儿,吹着悠悠海风,拒绝两位前来搭讪的帅哥。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多漂亮,但她不否认自己受欢迎的事实。这两年的确变得有气质了很多。大概是因为长大了吧。手机里传来了陆晚听的消息,她给她发了一条广播剧的链接:“梨子,我最近听一个广播剧,越来越感觉里面的男主cv,听着有些耳熟,你要不要听听看。”薛梨戳进了广播剧,拉进度条听了几分钟。毫无疑问,那就是陈西泽的声音,没有很刻意的播音腔,完全是他自自然然的嗓音,又苏又撩,很性感。她往下拉配音表,男主的。听:“这个特别神秘,没有微博,没有社交号,半年前火起来的,但是半点痕迹都找不到,也没人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