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话语犹如羽毛般撩动惊羽的心弦,叫他又念起,对了,主上之前待自己种种,皆是因为锁情。
他是不能怪主上的!不能!
可惊羽还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挣扎,他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好奇怪,为什么一夜之间,便总是想起主上从前待自己种种不好。以致于他明知主上也是生不由己,心中却还是生出许多酸涩委屈来,分明从前即便不知主上心不由己,也不曾这般过的。
“惊羽,你怎么了?”洛云朔显然也注意到了惊羽的不对劲,柔声问道。
“没没怎么!”惊羽摇摇头甩开脑中纷乱的思绪,出口又是一句,“属下还未饮下避子汤。”
就好像刻意揭开从前的伤疤似的,惊羽问得十分直接。
洛云朔一愣,将怀中惊羽又搂紧了些,想着惊羽昨夜虽然未表现出任何委屈不平,但经年错待,到底还是难过的,洛云朔抵着惊羽额头深深一吻,而后常常叹息一声,解释道,“你三年前小产伤了身子,季清黎说你不宜再有孕,所以,这几年一直让你避着。”
纷乱
“而且当年洛云明给你用了不少猛药,种种毒性在你体内缠绕,季清黎也无法全解,只能配了方子给你养着,不过你的身体也不能再摄入旁的药,所以这些年,伤了也不给你用药。”
“对不起,惊羽,是我的错,这些年,委屈你了,再不会了!我找到根治你的法子了,回京就叫季清黎想办法!”洛云朔再度表达了深深的歉意。又想起玄槿是惊羽哥哥的事还未告知他,准备回京之后,给他一个惊喜。此时便没有多提。
惊羽着实未料到原来这中间还有这样的曲折。
对于洛云朔说的能根治自己的法子倒是没放在心上,隻依旧奇怪自己心中忽然而起的种种纷乱念头。
就好像被压抑了许久的本性,一下子释放开来,叫他自己都无所适从。
一面是忽然汹涌而来的,对主上经年折磨的委屈怨恨。
一面又是理智告诉自己,主上自己也是不愿这般的,隻怪造化弄人。
他一遍一遍去回忆从前用来安慰自己的,十七岁以前待自己种种的好,还有幼时,从不将自己当作侍从甚至会主动保护自己的那些过往。
可他发现,他一面回忆着这些,却又一面忍不住回忆起这六年主上一次又一次冷着对自己说:“惊羽,你怎么不去死。”
还有三年前,在明王府的地牢里他痛的死去活来,熬过了血rou生生剥离的痛苦,却在醒来时,被主上问了一句,“惊羽,你没有出卖本王吧?”
凡此种种,惊羽不愿意去回忆,可那些过往总是在不经意间闯入他的意识之中,叫他冷汗涔涔。
“惊羽,你怎么了?”洛云朔惊觉惊羽有些不对,忙把人搂进怀中,抬了手准备去擦惊羽额前的汗,却冷不丁被惊羽一把挥开。
甚至怀中温热的躯体也挣脱了去。
惊羽挣脱了他的怀抱,还挥开了自己要给他擦汗的手。
这个认知叫洛云朔心伤之余更多一丝心疼。
惊羽则是有些惊慌失措,他怎么会这样对主上?
此时惊羽已经从洛云朔身边退开,独自坐在床沿处,望着自己方才挥开主上的那隻左手怔怔出神。
他怎么了?
惊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是不受控制地,抗拒着主上的接近。最终,还是多年的习惯战胜了此刻些微的不正常。
在起初的错愕过后,惊羽迅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翻身下榻,跪在床边认错,“属下失了规矩,请主上责罚。”不管自己内心有再多怨怼和不满,惊羽此刻隻牢记着自己是主上的影卫,一切以主上为先,他自己的一切,都是可以忽略的,有了这番认知,惊羽这才觉得纷乱的思绪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洛云朔哪里会罚惊羽,他隻觉得心疼。自己过去着实伤人太深,才叫惊羽在自己承诺绝不会像从前那般待他之后。
仍旧这般战战兢兢。
“惊羽,要怪就怪我,别难为自己。”洛云朔伸手将惊羽从地上拉起来。
病好了
洛云朔将惊羽拉进怀中,又是好一顿安慰。
惊羽因为思绪繁杂无暇回应洛云朔的温言细语,光是脑海中不断闪现的各种片段就叫他应接不暇,哪里还有Jing力应付主上。
是以在洛云朔眼中,惊羽便是一副神色恹恹模样。暗道自己昨夜累着怀中人,将惊羽被子仔仔细细拢好,俯身轻吻额间,交待一句,“你再睡睡,我去找季清黎给你熬药。”说着又怕惊羽多想,另加了一句,“我这辈子,身边除了你,不会有旁人。”
言罢便望着惊羽笑得格外真诚,而后起身自己穿了衣物。
惊羽躺在床上怔怔看着自家主上,一时无言,直到洛云朔掀开营帐走了出去,都还没回过神来。
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季清黎回到自己帐中有些魂不守舍。之前几年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中,他便一直应对得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