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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珂同意让赵熙衡带队,也未全然给他放权,而是命麾下一将领与之配合,以辅佐支援为借口,在他的队伍中安插了三成荆军。
一行人趁着暗夜悄无声息地出发,事实证明赵熙衡还是有点子前瞻性在身上,又或者是他对老月豺的了解足够深入,这场敌袭还真让他猜准了。
捷报传来得比想象中快,前桥当时还在帐中等着,那个懂荆语的兴臣就面带喜色冲进大帐叫道:“赢了,赢了!果真让二殿下料准了,就连偷袭的路线都和猜得一致!”
严珂点点头,满意地道了句“很好”,前桥却不愿表现出欢喜,纵然知道那兴臣正兴致勃勃地等待她的反应。
“歼敌多少?”
“前来偷袭的一百人尽墨,我们又随二殿下的指引,追了叛军一段,总歼敌近两百!”
两百?前桥嗤之以鼻:“一场小胜就开心成这样?和我们对峙的人马足足四万,两百人算什么?”
那兴臣愣住了,严珂打圆场道:“虽是小胜,也挫了对方的锐气,郡卿做得漂亮,兴军也不辱使命。”对方听了夸奖面色稍缓,却见前桥的冷脸毫无变化,他谢过严珂的口头表扬后,嘟嘟囔囔地去了。
“殿下也别一味打压兴人,我们毕竟还要郡卿的人马配合呐。”严珂道。
反正主帅唱白脸,前桥就可毫不顾忌地唱红脸,她猜测赵熙衡回来复命时恐怕也是得意洋洋的模样,索性拉上成璧回去睡觉,让他显摆都找不到人。
太子被杀后,不肯向老月豺投降的余部本有三万,与叛军交战以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一路南逃,最终只剩一万兵马,还要低三下四寻求荆国庇佑,寄人篱下,十分窝囊。如今一场小胜让他们找回了缺失已久的士气,宛如从绝境中开出一朵希望之花。
兴人向来崇尚能力和地位,有武力也好,有智谋也好,最讨厌空有皮囊“吃软饭”的行径,而赵熙衡向有“小白脸”之名,太子以前接纳他,也从未给他施展拳脚的机会,对于兴臣来说,投奔这位二皇子实属无奈,众人都以为他是个毫无能力的草包,如今初露锋芒,浮于表面的尊敬和忠诚,也随着刮目相看深入了几分。
跟着好领导做出成绩,让兴军信心倍涨,从前在荆军面前抬不起头,首战告捷后不光找回面子,都有心思与周围的荆军友好社交了。
前桥仍旧摆着冷脸,让兴人见她就想绕着走,唯独赵熙衡秉承一贯的厚脸皮,蹬鼻子上脸向她要好处。
“今日打了胜仗,可以给我的人加点餐吗?”他试探道,“听闻荆军前几天烤了羊吃,还有没有羊了?”
“你看我像不像羊?”前桥道,“歼敌二百,也不是什么大胜,还好意思要羊?”
赵熙衡跟在身后锲而不舍地解释:“敌军是突袭,所带皆为Jing锐,这场胜仗也不算小了。多亏你肯信我,也多亏严帅让李将军为我助阵,这并非兴军一家之胜,而是荆兴共同拒敌之初捷……”
饶他费劲口舌,也没从前桥处讨得便宜,可这体恤下属的口碑他还想得,于是重金托人从周围村镇买来了一百来头羊,到底将小庆功宴凑成了。这下前桥更加确信,就不该给他开方便之门,这次要羊给了,下次就不一定要什么了。
首战不利后,兴军仿佛要一雪前耻似的,叫阵格外卖力,老月豺从前只是派人叫骂荆军、严珂和前桥,如今又添一员,把赵熙衡也列为辱骂对象之一。对赵熙衡的谩骂格外周到,先用荆语来一遍,再用兴语骂第二遍,生怕赵熙衡和他的部队听不懂。
老月豺骂荆人的文案老套,很少引起气愤,甚至在荆人听来像是傻瓜的呓语,骂赵熙衡的部分则因文化契合直戳痛处,令兴人越听越气,纷纷请求出战杀他一回。
唯独赵熙衡面色沉静,在对方骂累的间隙微笑评价道:“好啊,寿徵也终于拿我当个对手了。”
能被敌人点名谩骂,在他看来是抬轿,并非耻辱而是本事。他率领兴军加紧Cao练,待手下宽严相济,越来越有御下之风,那日前桥入睡前,施克戎突然来见她,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今日属下路过兴军帐篷,听了句闲话。”
“关于什么的?”
“那群兴臣想尊安吉郡卿为王。他们说叛臣赵寿徵已自立为太子,兴皇也碍于胁迫颁布了立储诏书,安吉郡卿要想反抗不义之师,最好有个可供硬碰硬的身份,于是想让他称王,号召天下响应。”
“天下响应?他们也就能动员起兴国平民吧。”前桥冷笑道,“赵熙衡怎么说?”
“安吉郡卿没答应。”施克戎道,“他说目前称王并不合适,荆国不是为帮一个兴国的王而出兵的,是为帮安吉郡卿,让其他人日后不要重提此事。”
他能看透这点就好。那些笨蛋属下在想什么,竟怂恿赵熙衡在荆人的阵营里自立为王?真以为歼敌二百就足以挥师敏都了?
这话是让她听见了,若传到严珂耳朵里,只怕以后连白脸都不会唱。
在和荆人的相处和沟通中,赵熙衡往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