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过年。“渺渺,过来,别站在风口上。”井渺回了神,他看到自己毛茸茸的领子上落了小雪花,踏进屋内的瞬间就蒸发不见了。席斯言手里抬着一个小碗,用筷子夹起一个面糊糊的小圆球凑到他嘴边:“尝一尝。”“是麻薯!”井渺张开嘴巴,高兴地吞进嘴里,眼睛都高兴地眯了起来,他含糊不清地问,“哥哥哪里买到的?这里不是没有麻薯吗?”“我做的。”席斯言把这碗豆粉麻薯放到他手里,“自己抬着慢慢吃,别一口吞,嚼干净了再咽,不然噎着胃又难受。”“好。”小孩听话地捧着碗,坐在沙发上盘成一团,馋得要掉口水一样。“好吃吗?”席斯言擦了擦他毛领上残留的一点点水渍,重新放了一个暖水袋在他肚子上,“材料有限,只能做豆粉味的,再过几天生活物资的通道完全建立好以后,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井渺捣蒜似地点头:“好吃。哥哥做的渺渺都喜欢吃!”席斯言摸摸他的头,起身准备去厨房忙活,进厨房的一瞬间,他柔和的脸色变得杀气很重。那帮人敢空着手来等吃,他一定会把他们都撵出去。还好这些人没有这么不要脸。4073年的除夕之夜,他们第一次不在家里过节。爸爸妈妈变成了一堆哥哥姐姐,除了夏至,井渺再一次感受到自己好像有了很多朋友。“哥哥我不要玩飞行棋,我想打游戏。”手里的平板被钟源抢走,井渺差点要哭出来。席斯言恶狠狠地瞪着钟源走过来,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委屈的oga被抱在怀里,忍不住要掉眼泪。钟源龇牙咧嘴:“我去,你真踢啊!不是你说防沉迷让他少玩会游戏伤眼睛吗?我这不是为他好吗?”“滚开,别欺负oga。”宋浮雪抬着枸杞泡汽水走过来,仿佛没看见似的踩了钟源的脚,无视他的惨叫,冷着脸的女alpha定定地盯着席斯言怀里的小朋友从头看到脚,然后冷冷开口:“我可以带他去放烟花吗?”席斯言:“”他捂住井渺明显有点雀跃眼睛,冷冷拒绝,“不可以。”宋浮雪耸耸肩:“哦,好吧。那我去陪钟源下飞行棋。”钟源:“?你不要过来啊宋老师啊!”被捂住眼睛的小孩用了点力挣脱,满脸期盼:“哥哥,想放烟花。”“我知道。”席斯言捏捏他的耳朵,“哥哥陪你去放,但是现在外面很冷,你要先去换厚衣服。”“好!”井渺忙不迭点头,然后很灵活地溜回了房间。席斯言笑了笑,看到霁云和霁月正缩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小男生笑的脸微红,钟源苦大仇深地和宋浮雪玩飞行棋,电视里还同步播放了春晚,好像是个叫谭昙的明星在唱歌。甘自森抬着一杯啤酒走过来,撞了一下席斯言的肩膀:“在想什么?”席斯言回了神,摇摇头:“没想什么。”“骗人。”甘自森语气很轻松,“我最知道你,进天府泽之前,你从来不关注这些。身边发生了什么,出现什么人,从来都不在你的注意范围内。好像时间空间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存在的意义是因为井渺存在着。”席斯言侧脸看他:“你想说什么?”“看,这是烟火气。”甘自森拐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们都这么活生生的存在着。”席斯言没有接话,只是缓缓垂下了眼睛。甘自森长叹了一口气:“活着还是很好,对吧?”一直沉默的alpha终于点了点头。“斯言,王淞出生入死很多次,但我每次都相信他能回来,哪怕血迹斑斑、缺胳膊少腿,他总会回来。”甘自森喝了一大口酒,“但是你不一样。渺渺出事以后,我总害怕你会走,走了就不再回来。”转眼已经六年了。但一切都会变好的。“世界并不是指一个物理或者地理的空间,也可能指一个人,对吧?”甘自森看到房间门打开,井渺从门缝里露出一张怯生生的脸,好像在犯什么愁,“新年快乐,希望你不会再思考活着有什么意义了。”甘自森冲着小朋友眨了一下眼,然后去到样态吹风。席斯言走过来,关上房门:“怎么了宝贝?”他肚子大起来,原来的衣服都穿不了,现在的衣服都是特定的很宽大很长的外套,能包裹住oga全身,度过温暖的冬天。井渺难为情地指指这件到小腿肚的风衣:“渺渺弯不下腰。”席斯言低头,看到拉链:“抱歉宝贝,哥哥刚才和自森哥哥说了几句话。”他微微俯身,帮井渺拉好了衣服,然后又蹲下去帮他系好鞋带。围巾和帽子也戴整齐了,他牵着井渺准备出门。“你们去哪?”霁云问。“带渺渺去放烟花。”“我们一起去啊!”霁云站起来,很是高兴,“大家一起跨年怎么样?这可是我们在天府泽过的第一个集体春节!”还没得到一呼百应,席斯言脸瞬间垮了:“如果不是渺渺喜欢热闹我今天不会让你们进这道门。”“”啧,外甥媳妇怎么这么不合群?霁月笑的弯了腰:“哥,别做电灯泡。”屋内人语声不断,席斯言感到有些恍惚和不适,他抬头,和甘自森目光交接,对方冲他抬了一下手中的杯子。
席斯言带着井渺下楼。春节的热闹他也久违了,这里每个住所的隔音都是百分百,走道和楼梯却仿佛还是能听见大家对于放假和过节的欢欣,电梯的显示屏上也在同步放春晚,这种无论走到哪里都很人间烟火的春节,不止井渺陌生,席斯言也很陌生。他们有五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别墅里只有黏人又安静的小孩,吃了饭以后窝在他身边看电视或者看书,苏皖会买小孩子才玩的仙女棒哄着井渺点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