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羽这一关押便是数年之久,君洛宁也没多理会他,只让人给他下了蛊,每日发作一次,蛊虫在骨髓和经脉血管里一起发作起来,痛痒难当,让人死去活来。陶羽性子也倔,硬是熬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君洛宁忽然来寻他,解了他的蛊痛之苦,告诉他一串空间位置坐标,带他走自己开辟的秘密通道离开,让他回去告诉掌教。
这时候他不及细说,只送走了陶羽。陶羽稀里糊涂的顺利回到守正宗,才听掌教含含糊糊暗示了些什么,在他理解,就是君洛宁有意赎罪,在被高歌重伤后与宗主商议,拒绝了医治,用苦rou计让魔域相信他投靠之心。后来带到营地,更多也是为了放开一定自由,方便他逃走。
掌教虽然未说明白,但陶羽敏感地发现了他的责怪之意。如果不是他莽撞,君洛宁在得到魔域用作后路的那些界域坐标后,自可从容设法,联络同门,安然回归。如今为了救他,功力全失的君洛宁自然不能做他的拖累,只能让他独自离开。
陶羽自是追悔莫及,但一时没有君洛宁死讯,也还抱了一份希望。这时他所想,更多是君洛宁教授他时的好处,甚至暗暗下了决心,以后救君洛宁回来,便不提那些往事,真正敬他作师兄。
魔域大败,几位魔主和好些魔尊魔将相继暴毙,势力一退再退,人族大军都没有发现君洛宁的尸体,想是魔域深恨他泄露了最重要的后路,不肯让他就死,一直将他带到了最后的一个据点。
陶羽最后再也等不得了。这段时间在他的残念中依然模糊不清,丁羽只能知道,这时候他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不知道从哪得知,君洛宁当年也是被陷害的,这时的痛悔已经令他心剑修为大进,但还不及丁羽施出的那一剑。
他知道魔域在彻底失败前,定会杀死所有俘虏泄恨,百般思虑之下,再一次潜入了魔域。
丁羽都想骂他了,吃了一次教训还不够,还是这样冲动。看来人的性子真的是难以改变。
果不其然,陶羽再次被抓,这一次被带去见的人,在陶羽印象里似是特别深刻,说话时脸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人丁羽也认得,不是楚士安又会是谁。
楚士安看着陶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带着几分猫戏老鼠的残忍,先让人去向新上位的魔主通报了什么,得到回音便慢慢走向陶羽,解了他的禁锢,笑道:“你来是想见君先生么,不用着急,我这就让人带他来见你。”
陶羽知道他不怀好意,但还是急切地望去,直到心神一震,半晌脑中空白一片,似是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丁羽虽以他眼看去,毕竟是局外人,看得清楚,心中也是大恸。
上次便模糊看过,这一回更是清楚。
被几个魔人拖来的,是血rou模糊的一团东西,早已不成人形。其实仔细看去,血迹早已干涸,想来魔人大战连连,也无暇天天去找君洛宁的晦气。只是陶羽这时候早已失了心神,哪里还能辨别。
丁羽虽然稍稍冷静,但也无法淡定,她见师父如此,只觉得气都喘不上了,对陶羽也不禁满是怨气。
若非他鲁莽,让师父从容筹划,哪会有这样的结果!
那楚士安好整以暇地观赏了一会陶羽的痛苦之态,才笑道:“你们抓着他作什么,让人家师兄弟好好亲近亲近才是。”
丁羽觉得此人定然是天生的变态,这已不是泄恨的缘故了,分明就是想看陶羽痛苦来满足他扭曲的心理。亏她还曾经当他是个好人!
陶羽一步一步走过去,全似忘了身边事,直到接触到君洛宁,才猛然一个哽咽,颤抖起来。
那人啧啧连声,戏谑道:“可真是兄弟情深啊。”
陶羽目光似在喷火,突然缓慢而坚定的,将君洛宁负在背上,撕了衣服固定住。整个过程并无人打扰,他也不管不顾,之后便向外走去,竟似有同死之意。
哪知那楚士安微微挥手,众人便让开道路,以那种嘲讽目光送他离去。
陶羽当时并未注意,丁羽如今见了只觉心寒。
她怕的不是什么Yin谋,而是那魔人扭曲的心理,必定要给陶羽致命一击。
陶羽虽然知道不对,但本能驱使,仍是带着君洛宁极力遁逃,直到发现君洛宁情况不对,才停了下来。
魔人无暇每日去折磨,但自然也不会放君洛宁好过,在他身上种了不知道多少奇毒咒术蛊虫,轮番发作。眼下失了控制,一起发作起来,令君洛宁抽搐痉挛不已。
陶羽手足无措,守了他足有六日,生气随着君洛宁气息微弱下去,渐渐的不似活人,满是死寂之意。
到第七日上,君洛宁呼吸已经似有若无,那魔人却也来了。见到雕像一般的陶羽,哈哈大笑,言语间更是刺激他,道是若无他来,君洛宁还能苟延残喘,说不定有获救之机,他这一来,正好给魔主出气,如今看君洛宁慢慢死去,感想如何?
又以诱惑口吻,劝陶羽不如给君洛宁一个了断来得痛快。
陶羽目光呆滞,竟似被催眠一样,慢慢拔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