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想留在哪里,让她自己决定,大哥,她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怪你。”云缓不假思索的道,“这些日后再谈。”
又等了大概三四天,王妃的车马才到汮阳。
她这一路上过来十分低调,因为舟车劳顿,王妃没有上妆,穿着一身清素的衣袍,看起来有些憔悴。
云缓和云广陵把她接回了府中,
看到云缓之后,王妃面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比我离开的时候长高了许多。”
云缓自己感觉不出来,王妃一年没有见到他,什么都瞧得明白。
云广陵凑到了王妃跟前:“母妃。”
王妃听说了凛州发生的事情,这段时间与云广陵来往过许多信件。
“你来都城做什么?”王妃接过下人送来的茶水,她饮了一口,“这么远的路途,也不怕麻烦?”
云广陵道:“听说母妃要来,儿臣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没想到比母妃先到几步。”
“你倒是懂事许多。”王妃压了压唇角,“这几日在马车上颠簸,我去歇息歇息,你俩都退下吧,等我明天醒来再和你们说事。”
王妃早早入睡了,夜里微风徐徐,云广陵让人准备了一桌酒菜,他和云缓在月下独酌。
云缓道:“母妃和以前一样,并没有生你的气。大哥,你现在可以松口气了吧?”
“晚上的时候我和母妃谈一下回凛州的事情。”云广陵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你和陛下的事情,该怎么告诉母妃?”
“这些等母妃醒来再说吧。”
“小七,母妃身边没有多嘴多舌的人,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告诉她太多。”云广陵道,“倘若一直瞒着她,隻说你在都城有了差事不方便回凛州,她肯定能接受。这件事情若说出来,母妃看不惯此事的话,你和陛下——”
云广陵不是担心王妃会棒打鸳鸯散。
连锋那么霸道强势的一个人,就算王妃有心也无力做到。
他是担心王妃因为这件事情和云缓产生争执,从此母子间有了隔阂。云缓和王妃的母子情分有多深,云广陵清楚,他不希望弟弟与母亲从此产生心结疏远起来。
云缓摇摇头:“我想过,母妃常在后宅之中,身边人不敢和她讲太多闲话,如果真的瞒她,能瞒很长时间。但我不希望这样,我和连锋的感情,想得到母妃的承认。”
云广陵眉头皱得更深:“小七,放着更简单的方法不用,你何必——”
“很有必要。”云缓蓦然一笑,“对我而言,这很重要。”
云广陵拍了一下云缓的肩膀:“你执意如此,大哥也没有办法。大哥常听人说,男子恋情往往不长远,就怕你最后和陛下一别两宽,感情上面失利,与母妃的亲情亦无法挽回。”
云缓斟了两杯酒,他给云广陵一杯,自己拿了一杯。
“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总会有例外。”云缓道,“大哥,母妃见过的事情很多,并不像你想的这样古板,你才是咱们家里最古板的人。”
云广陵不想和云缓争辩:“小祖宗,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云缓喝了一口酒,他不喜欢烈酒,这种口感柔和的果酒如蜂蜜一般清甜,是云缓平时喜欢的味道。
他不知不觉便喝多了。
两刻钟后,云广陵看着醉倒在桌子上的云缓,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他上前想把云缓抱回去,结果云缓一把推开了他的手,并不允许他碰自己的肩膀。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云广陵回头,看到来人后他赶紧行了一礼:“陛下。”
连锋身上的墨色龙袍并未来得及换下,他对云广陵点点头:“朕抱他回去。”
云广陵正要说云缓醉后不够安分,并不让别人碰他。
结果连锋俯身将喝醉的云缓抱起,这回云缓完全没有推他。
云广陵深吸了一口气。
他现在觉得自己这个大哥就是捡来的,亲生弟弟都和他不亲。
风吹花落,地上簌簌铺了一层落花。
连锋已经将云缓抱走了,这里隻留下云广陵一个人在喝酒,他喝了几杯,蓦然感觉不太对劲,抬眼突然看到王妃站在花树下面。
云广陵站了起来:“母妃,您什么站在这里的?夜里风大,您小心受凉。”
王妃走了过来,坐在云广陵的面前,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约摸有一两刻钟。”
云广陵张了张唇:“小七和陛下——”
“已经看到了。”
云广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当初在凛州的时候,我便发现他看缓缓的眼神格外不同,当时便有猜想。”王妃道,“没想到他居然是皇帝。家里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吧?”
云广陵点点头。
云缓自幼身体便很差,王妃从未奢望能够长久的把他留下来。
如今云缓有两情相悦之人,她心里更多的是宽慰。
云广陵见王妃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