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安睡过后,她因为觉得冷而醒来。衍桓已经不在身边,那张用麻草编织的草褥在她身上留下了浅浅的红印子,她悄悄起榻重新穿好衣裳。
走出他的军帐,原来现在还是夜里,月亮跟星星都挂在天上,璀璨分离的光,在夜里总能指给她方向。
衍桓赤裸着上身坐在帐外,在黑暗中看着她的小帐。
她屏息来到他的身后,忽然拍手去吓他,玩他们从小就玩的游戏。可是在她捉弄他之后,他只是半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给了它一个吻。筱柔悻悻地坐到他旁边,她抬头看天,又低头看自己的衣角:“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开始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习惯了他的沉默,她又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们以前干什么都在一起,打架了被刘妈他们分开,可是我总是忍不住先去找你。”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不吵架了……”
她乌黑的头发披散着,衬得她白皙的脸在夜里透过光来。衍桓把手指插进她的头发,立刻就被丝柔吞没,隔着头发去摸她脸的同时,她像一只索取爱抚的猫,主动地去靠近他温柔的触摸。
“我好想你……” 她对着他的手轻声细语,好似怕被风听到,传到世人的耳朵里。
他的堡垒在黑暗里被她融去了一角,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们的父亲是谁?“
他摩挲她脸颊的手指停了下来,眼里更加暗淡。“召旻告诉你了?” 语气里是失望后的释然。
他开始缓缓告诉她,原来这些年的寂寞并非是她独享:
“你及笄以后没多久,皇上告诉我召旻想娶你,我不愿意,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可是他告诉我,已经帮你推掉了召旻。既然已经推掉了,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又说他是我们的生父,孪生之子被大祀伯视为不详,所以我们不能生在宫里。”
他抚摸着她的手慢慢握紧成一个拳头,似乎想回到过去保护那对孤立无助的年幼兄妹。
“那个时候,我就想跟你一起离开皇都。他不让,以于府上下的安危做威胁。却许诺只要我为他收了西戎,就让我们走。”
“征战在外,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每次班师回朝,我都求他让我们离开。”
他听似平静的话,却把筱柔的心捏得喘不过气来,她用双手包起他握紧的拳头。这些年,你是怎么活的啊。
“他是骗我的,可惜过了这么久我才明白。我又一次击退了西戎,而且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他们长久归顺的办法。可是,我却在回来的路上收到消息...... 他还是要把你嫁给召旻......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们都是他的孩子...... 可是他还是愿意把你嫁给他。” 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只要是皇子要,便可以给出去的玩物吗?
他的头低下来,一直枕到她的腿上。筱柔一遍又一遍地抚摸他的额头,年幼无依的他们在何时也变成了彼此的父母?在黑夜里,她密草般的长发是双重的屏障,构成了他们的一片私密天地。在那里,她低头吻他的眼角,他的脸颊,他侧着的半边的唇。所以在朝晖山上,果真是他杀了先皇吗?他曾经在多少个这样的夜里一个人失望地沉默?
她轻轻得又一次告诉他:“好在他已经死了,还有,我想嫁的只有你呀。”
他的大手从她的额顶压下了她的头,她在上,他在下,咸涩的唇紧紧贴在一起,填满这些年互相思念的空缺。
时间还早,他可以在寒冷中让她全身烫起来。
犹如母亲子宫的小帐里,刚刚穿上的衣服又脱了下来,他们在沉默中交合,一次次的喷发舒张过后,直到毡帐上有了喘息而凝结的小水珠,直到天空泛白,他仍心甘情愿地被她骑着。
他们在出Cao的号角吹响之前,享受了最后的宁静。
他一边为她擦拭花朵渗出的ruye,一边告诉她,不会让她再等了,他今日就会派人去跟召旻谈判,他要拿那两块虎符去换十万大军的安全,他要拿西戎的归顺去换取他们下辈子的自由。
她静静听着,默默祈祷,如果以后都不用再等,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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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大家都出Cao去了,她拿了弓箭去后山梳洗。
不停地想起夜里哥哥说的话,想起他们身体的完美契合,他告诉她的将来打算。
热泉里雾气蒸腾,她泡在里面,鹿鸣山上也有一处这样的热泉,她那闲不下来的脑子,让她止不住幻想以后的日子。
果真如来山涧偷玩的仙子,她乌黑的发丝浮在水上,白皙的脸庞在热水里透出健康的懵懂红芬,闭着的眼睛让人不住遐想却又不敢直视,她唇边的笑是可以钉住心的磁石,在泉水下的身体,只有尘世上最勇敢的男子才能僭越。
想要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