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民宿是茶海沿岸第二受欢迎的民宿。邵向载在网路上查评价的时候,其实更多人推荐的是「stay」,但邵向载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在看到十条评论里面有八条都是在称讚老闆很帅时,手抖了一下,选到了位在它下列的云边。于是他乾脆将错就错,反正单从设施机能来看,两间民宿最大的差别只是老闆,其他方面几乎没什么能较高低的。云边走的是乡野风,路过stay时,邵向载不经意扫了一眼,五层洋楼,和云边几乎是呈现一种巨大的反差,stay用了大量的色彩,连招牌都是一块草写的粉色霓虹灯。修剪整齐的庭院里还有一隻红色的红鹤雕像,怎么看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邵向载只匆匆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文年跟在他身后,倒是打量了许久,可能是觉得有点意思。民宿一楼,接待他们的是个年轻女生,登记完资讯给了两人两把钥匙。云边民宿只有三层,邵向载他们被分配到了二楼,走楼梯上去,房间刚好在左手边第一间。邵向载打开门,文年跟进去,看到房内只有一张大床时挑了挑眉,但也没说什么。在家都睡惯了,如果此时出现的是两张单人床,或许还更让人担心一点。米白色为主的房间,落地窗前,文年拉开纱帘,发现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刚好能够容纳两个人站立,再往外,便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插着腰欣赏了一会儿风景,点头道:「不错。」邵向载洗完手走过来,文年转头看他,「今天有什么计画吗?」「没有。」邵向载摇头,转身整理起了背包,把暂时不需要的东西放在房间,然后朝他伸出手,「走吧,去海边。」下楼,柜台内刚才接待他们的女生换了个人,邵向载认出他是在网路上和住客合过照的民宿老闆。老闆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理着寸头,手臂上有几处刺青,对邵向载来说,他的气质其实更像stay的老闆。寸头老闆说他姓白,给两人介绍了几处这附近值得去玩的地方,然后给了文年一张名片,说他们有事就可以打给他,他的号码是24小时开机的。沿着指示牌走到海边,沙滩上的人比文年想像的还多,两人找了块乾净的地方坐下。旁边是一对爸妈带着孩子出来玩,小男孩正在不远处堆沙堡,看到他们没怎么在意,眨了眨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有好多人在衝浪。」文年看了眼那对年轻的夫妻,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拿出手机,打算拍几张照,「你想下水吗?」刚才邵向载没说,但文年看见他包里有带泳裤,想必也是提前准备好的,只是不知道他是有备无患还是真的想下去。远处近滩区拥挤的就像下饺子。闻言邵向载皱了皱眉,选择遵从文年的看法,「我随便,你决定。」「我觉得在这边坐坐就很好了。」文年也不想去人挤人,拍完照收好手机,双手往后一撑,仰头望着没什么云的蓝天,舒服的叹了口气。邵向载凝视他半晌,也把手垫到脑后躺了下来。初冬的空气有些凉,配上暖烘烘的太阳,是最宜人的温度。风里有海边咸shi的气息,文年左看右看,随手捡来一些贝壳在沙子上排起了贝壳画。邵向载躺了一会儿,觉得身边有点太安静了,坐起来的时候就看见文年用贝壳摆出了一个长方形,手上正拿着一根断掉的树枝,在那个长方形里作画。「看的出来吗?这是什么?」文年画完,用树枝指了指他的作品。虽然沙子替代了纸张,有些笔触没办法表现的很好,但真的会画的人也能让别人一眼就知道他在画什么。可惜的是,就像之前他们在烤rou的时候说的,文年对画画真的是一窍不通,邵向载也想捧场,可不管他怎么看,就是猜不到文年想表达什么。这边迟疑的时间一长,搞的文年也开始有点不确定了。儘管他对自己的功力有深刻了解,但照理说应该也不至于让邵向载停顿这么久:「真的看不出来吗?」「是狗啦!」前方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两人齐齐抬头,不久前还在一旁堆沙堡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们这里了。「哥哥他画的是狗啦!」小男孩指着文年的画对邵向载说,好像他有多笨似的,「你怎么看不出来?」要是现在跟邵向载说话的是邵丘岳,邵向载就要把他埋进沙子里了。但正因为不是,所以邵向载没有说话,他低头好好看了看文年的画,经过小男孩一点,这时才依稀看出了狗的轮廓。「抱歉抱歉!」一旁年轻的夫妻发现孩子不见了,刚循着脚印找过来就听见小男孩说的话,立刻把人抱了起来,「抱歉,这孩子不会说话。」「没关係。」文年笑着摆了摆手,并不介意。邵向载跟着点头。年轻夫妻又说了几次抱歉,抱着孩子走了。「你别说话,我知道我画画什么水平。」
那边一家三口前脚刚离开,后脚邵向载就张嘴想说些什么,被文年打断了,「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我又不会生气,你别把我当女生。」也不知道该说是邵向载太好猜,还是文年对他太了解,闻言邵向载的嘴又闭了起来。文年笑笑,销毁掉他的大作,站起来拍了拍pi股:「走吧,去街上走走。」假日的缘故,路上还算热闹,有不少人骑着租来的脚踏车在街上间晃。文年和邵向载沿着大路,走走停停,走到自行车步道的尽头又折回来,途经一条岔路时拐了进去。「你觉得这通往哪里?」文年举着手机,道路两侧的树林林立,地上铺着一层橘黄色的落叶,前方暂时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