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在他家多耽搁了点时间。」好不容易收拾完,三人终于在餐桌边坐下,邵向载从袋子里拿出说好的午餐,不过这个时间应该算……下午茶?「没关係,」文年看着桌上三盒黑糊糊的东西,「这是……炸酱麵?」「嗯,」邵向载递给他一双筷子,「嚐嚐。」「薛哥哥家的炸酱麵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炸酱麵!」邵丘岳在两个哥哥说话的时候已经快速拌好他的那一盒,吃的嘴角都是黑黑的酱。「擦嘴。」邵向载看了他一眼。纸巾在离文年比较近的地方,他给小傢伙抽了一张又给邵向载抽了一张,「『薛哥哥』是昨天见到的那位吗?」「谢谢……对,他跟我们一样,都是高二。」邵向载说,想起早上薛绅因为他没有带文年一起去而单方面宣布绝交的智障行径,又补充了一句,「以后看见他当没看见就行了。」「那薛哥哥就会开始演默剧。」邵丘岳突然插了一嘴。「默剧?」文年一愣,脑回路竟然神奇的接通了,不由咧嘴笑起来。邵向载视线从他脸上瞟过,没说话。「他家是开店的?」吃完饭,文年陪邵丘岳在客厅看电视,邵向载端着两杯茶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嗯,简单的小吃店。」「那你今天是去帮忙?」文年吹开茶沫,轻抿了一口,「人应该很多吧。」「还好,习惯了。」邵向载没有喝热茶的习惯,杯子放在桌上,抄过遥控器开始换台。「哥哥!你又乱动我的电视!」靠在扶手上的邵丘岳喊了一声。「你有在看?我还以为你睡着了。」邵向载放下遥控器,撸了两把他乱糟糟的卷发,「想睡就回房间睡。」「不想去。」邵丘岳哼哼了两声,像隻还没断nai的小猫,听起来软的不行,「我就在这睡……」「随你吧。」邵向载又在他肚子上摸了几下,回房拿来一张毯子摊开给他盖上了。文年晃了晃电视遥控器,小声问他:「你还看吗?不看我就关了。」「关。」邵向载点头,端起茶杯,指了指大门,「去外面说。」邵家院子里除了澡房、晒衣架,还有一个小小的木屋,门口靠了一把铲子,像是存放一些工具的,小屋旁有一棵粗壮的大榕树,树下摆了一张木桌,桌子两侧分别横了两条长木椅,夏天的时候应该是个极好的避暑地。邵向载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块抹布,在桌椅上擦了擦,把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树叶树枝抖到地上,这才让文年坐下。「你之后是去薰中?」邵向载没坐,靠着树干看他。「对,你也是薰中的吧?」文年说,他早上在整理衣柜的时候,好像有看到一套薰中的制服,样式简单白黑的西服,还挺好看。「嗯,」邵向载端起茶杯,试了试,感觉还没到他平时喝的温度又放下了,「你选文还是理?」「文。」文年笑了笑,喝了口热茶,「你呢?」「一样。」邵向载说,北风吹动榕树,桌上又落了几片叶子,他拿抹布挥掉,「你办转学手续了?」「还没,我打算过几天去,过年这段时间学校大概也没什么人。」文年摇了摇头,抱着茶杯暖手,「你们学校怎么样?大吗?有没有特别凶的老师?跟我说说,我好提前准备准备。」邵向载疑惑:「准备什么?」文年眨了下左眼,「心理准备。」他的面容隐藏在逸散的白色热气中,瞧着不真实,邵向载目光晃了晃,说:「你哪天去办手续?我陪你去。」文年想了想,「后天?」「可以。」邵向载点头,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文年就接到了柳庠宇的电话,邵向载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回屋。文年举着手机背靠榕树,仰头看着穿透树叶缝隙落下来的阳光,电话那头柳庠宇聒噪的像隻青蛙:「年年,怎么样,正式在新环境的第二天,吃得饱饱睡得香香吗?需要你柳哥我跟你开导开导吗?包准让你满意的服务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不用了,」文年义正严词的拒绝了这个听起来准没好事的提议,「我过得还不错。」「是么,那那个男的呢?」柳庠宇被拒了也不难过,话题转得非常快,「他没有对你不友善吧?要有老子第一个衝过去打爆他的狗头!」能想像出对方挥着小拳拳张牙舞爪的样子,文年笑了一声,「那我觉得你应该没什么胜算。」「怎么会没什么胜算呢,年年我告诉你,你不能对我这么没信……靠!你是在骂我对不对!我听出来了!」柳庠宇勃然,对着文年嘰哩呱啦了一大串,说他最近定时去健身房,练出了两块腹肌,还说搞不好姓邵的根本是隻白斩鸡,要文年擦乾净眼睛云云。文年边笑边安抚他,过了一会儿,柳庠宇叹了一口气,「反正你过得好就行了,有问题随时跟我说,我再帮你想办法。」文年没说其他的,嗓音平静,「放心吧。」「阿姨呢?」柳庠宇问,「她有跟你联络吗?」「没有,不知道她在忙什么,我早上有打给她,但她没接。」文年说,「我晚一点再试试。」两人又聊了几句,柳庠宇就说有事先掛了,文年收起手机,桌边的热茶早已凉透,他没选择马上回屋,在外面又多待了几分鐘,想起似乎这两天一次没听邵向载他们提过邵母。家里也没有任何女性生活的痕跡。然而根据文母之前告诉他的讯息,邵父邵母并没有离婚……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时鐘转了又转,日历一天天撕掉,转眼便开学了。邵父前两天终于带着一箱不知道去哪里钓到的鱼回来,不过没待多久又被一通电话喊去出差,走之前给了文年一笔钱,说是之后一段时间的菜钱。自从知道他会煮饭,邵父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