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很奇怪。
周五,胡茜西因为被喊去办公室而回家时落了单,只能一个人回家。晚上六点,天已经完全暗下来,胡茜西背着书包从学校出来,在经过后街和南路的小巷子的时候一阵害怕。
学校传得很疯,说这条路露Yin癖的猥琐男很多,专门恐吓女学生。
路灯昏暗,树影打下来,影影绰绰,让人心悸。胡茜西经过一家台球室继续往前走,一进巷子,光暗了一半,幽暗的气息让人渗得慌。
谁知倏地衝出一个男人衝她猥琐地直笑,就要走过来,右手还扯住了拉链裤子,正要往下拉。
胡茜西攥紧书包带子,泪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刚回头转身跑,一道黑色的影子笼罩下来,有人靠在身后蒙住了她的眼睛,温度覆了上来,长睫毛扫了扫宽大的掌心。
“闭眼。”盛南洲的嗓音清冽。
胡茜西闻道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ye混着皂角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然后点了点头。
盛南洲单手蒙着胡茜西的眼睛,左手拿着一块板砖,朝仓皇出逃的男人的小腿砸了过去。空荡荡的巷子发出一声惨叫,猥琐男人托着瘸腿跑得更快了。
五分种后,盛南洲收回手,后退一步,酷着一张脸开口:“走了。”
不料,女生的手指勾住他的袖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向日葵徽章递给他:“谢谢。”
盛南洲接过来揣进兜里,就要走,不料女生再次拽住他,他被迫低头,对上一双如葡萄一般透亮的眼睛,怔住。
胡茜西仰头看他,始终带着笑,语气带着郑重,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重新认识一下。”
“你好,我叫胡茜西,茜是茜红的茜,西是西西公主的西。”
那天晚上盛南洲送完胡茜西回家后, 奇迹般地,他没有失眠,很快就睡着了, 还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居然看见了自己成年后的模样。在那个世界, 他一直守着一个病重的姑娘。
那个女孩是他的未婚妻,他们还没来得及结婚。
傍晚的时候, 黄昏拂照进来, 女孩躺在病床上Jing神好了好多,她眨了眨眼, 说道:“南洲哥, 我们偷偷出去玩吧。”
盛南洲正削着苹果,笑了笑:“行,公主想起哪儿?”
“都!可!以!”听到这个回答, 女孩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雀跃。
最后盛南洲带着她从医院后门溜了出去。一出去,女孩整个人都活泼起来, 一会儿拽着他去吃小吃摊,没一会儿又要吃冰淇淋,最后还吃了盆大辣特辣的小龙虾,辣得她嘴唇通红, 直掉眼泪。
女孩提出一连串的要求,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 盛南洲几乎有求必应。
他只是想看见她笑。
最后盛南洲手里端着一份她爱吃的铁板豆腐,两人溜进了一家台球室。
在那里, 女孩碰见了一个叫路闻白的男人,走过去神色欣喜地同他寒暄。盛南洲站在一边等了大概有十分钟,期间他反覆低头看手里的表, 有些烦躁,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寒暄完以后,女孩跑过来把nai茶递给他,说要跟路闻白学两局。盛南洲不动声色地说:“一起。”
开球后,盛南洲的眼神只在女孩身上,牢牢地钉着她,期间,那个男人拍了一下女孩的肩膀,递给她一瓶水。
盛南洲的脸沉了下来。
他正要走过去时,忽然一伙人衝了进来,有人惊慌地喊道:“不好了,疯子进来砍人了。”
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红白桌球飞得满地都是。匆忙中,女孩跑过来得攥住他的手,拉着他一起躲进了台球桌子底下。
外面乱成一团,尖叫声四起。两人躲在一方天地上,女孩倏地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脑袋:“糟了,忘了路闻白了。”
盛南洲冷哼了一声,吐出一个字:“呵。”
“你吃醋啦?”
盛南洲酷着一张脸,心口不一地说:“吃醋那玩意,小爷从来没吃过。”
女孩笑了一下,并没有跟他计较,说道:“你伸手。”
盛南洲伸出手来,女孩不知道从哪变出一隻红色记号笔,垂下卷翘的眼睫,认真地在他腕骨突出的手腕上画了一朵向日葵。
中间还有一个笑脸。
盛南洲失笑,正想吐槽她画画水平还跟小学生一样时,一道温软的嘴唇堵了上来,他整个人僵住,柔软的清甜的味道一点点渡进唇齿间。
“盛南洲,我最喜欢你了。”她喘着气说。
一吻完毕,女孩正要撤离,不料一隻大手捧住她的后脑杓往前压,影子落了下来,吮住她的唇瓣,撬开唇齿,比之前更凶猛。
灯光幽暗,周围灰尘四起,所有的热恋,不舍,爱意悄然绽放在一个吻里。
……
盛南洲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坐在床头抽了一支烟,梦里发生的那些都是真实存在吗?
他是不是得了什么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