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赛宁看周京泽表情抽动,像打呵欠,她知道,他花粉过敏症犯了,但他一直在忍着。
走到一半,许随鞋带开了,周京泽在熙攘的人群中,自然而然地蹲下来给她系鞋带,彷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依然是桀骜混不吝的模样,却甘愿为一个人弯腰。
叶赛宁从两人身上的视线收回,转身,大步往前走。
至此,单恋结束。
写在前面:这是平行番, 他们不在京北,在南江读高中,没有许随和周京泽。是另一个世界的他们, 而胡茜西始终记得的是:找到他。
小满,南江这座城市陷入漫长的雨季, 日日shi气,夜夜暴雨, 衣服经常晒不干, 从晾衣杆上揭下来还带着Yin雨天的霉味,需要拿去一件件烘干。
地面是shi的, 墙壁也是shi的, 回南天,连带人的心情都变得chaoshiYin郁起来。
晚上九点,一个男生站在一房子前, 个子很高,黑色连帽运动衫, 运动裤,白球鞋,他单挎着书包,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在一片红的群消息中, 冷漠地回了句“不去”。
消息发出去后, 狐朋狗友一片哀嚎。
与此同时,男生插着裤袋的手伸出来, 黑色书包带一路滑到腕骨突出的手腕处,与此同时,他一脚踹开大门, 门发出“砰”地一声。
里面灯火通明,却也空无一人。
盛南洲把书包掼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重新坐回沙发上,食指撬开拉环,“咔哒”一声,白色泡沫涌出来。
他仰头灌了一口啤酒,喉结缓缓滚动,视线不经意地往茶几上一看,有张纸条。男生俯下身,扫了一眼。
老爸老妈又去旅游了,还带上了盛言加这个拖油瓶。盛南洲想也不用想,葛女士千篇一律的请假理由不是小卷毛得了脚癣就是脑袋长了虱子。
他老弟真惨。
想到这,盛南洲失笑,继续喝酒。
等他洗完澡出来后,一边侧着头用毛巾随意地擦头髮,一边上楼。楼下冰箱对面的桌子上堆满了约十个东倒西歪的啤酒罐。
“啪”地一声,床头橘色的落地灯打开,倾泻一地暖意。
盛南洲习惯性地坐在床前,打开药瓶,倒出两粒药,丢进嘴里艰难地吞咽下去,然后躺在床上。
他失眠这毛病已经有六七年了,经常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要靠药物和酒Jing才能有很浅的睡意。
葛女士对自家儿子得了这个病头疼不已,她盯着盛南洲语气重长地说:“我儿子长相帅气,人又阳光,才十七岁,正值花季,怎么会失眠呢?来,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跟妈妈说说。”
盛南洲正玩着游戏,视线也没从屏幕里挪出来半分,闻言顿了一下:“确实有个隐情。”
“什么?”
“我的卡被限制消费了。”盛南洲慢悠悠地说。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枕头直直地朝盛南洲后脖颈砸去。
盛南洲装模作样地发出吃痛的“嘶”声。
盛言加正半跪在地上玩乐高,听到后直嚷嚷道:
“妈妈,这道题我会答,电视上说这叫心病。哥哥心里肯定住着一个人!”
说完这句话后,小卷毛后脑杓挨了一掌,葛女士被转移注意力:“你每天在看什么鬼电视!”
母子俩吵吵闹闹,盛南洲坐在地毯上忽然没了玩下去的兴致,游戏屏幕显示失败的字眼,出奇地,他没有反驳,笑了一下。
他心里确实住着一个人。
只不过是在梦里,好多年了。她经常来找他,和他说话,不开心的时候还会逗他玩,两人在梦里一起去了好多乐园。
但盛南洲一直看不清她的脸。
他其实很想见她。
这天夜里,她又来到了他梦里。她穿着一件柠檬黄的波点裙子,笑容灿烂,像个轻盈的随时要消失的泡泡。
她牵着盛南洲来到一片很大的向日葵花田,两人坐在长椅上。女生忽然开口:“我要走啦。”
盛南洲心一紧,问道:“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女生站起来。
她朝前正要走,盛南洲攥住女生的手臂,眼睛紧攥着对方,问:“我们还能再见吗?”
“可以,我会来找你。”女生笑着看他。
紧接着,盛南洲发现眼前的女生慢慢变得虚无,紧握着她的手腕像握着的流沙一样,怎么抓也抓不住。
大片的金光出现,眼前的人渐渐消失,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就不见了。
盛南洲的心臟被钝刀一点点剃掉,疼痛蔓延五脏六俯,痛的感觉非常强烈,动弹不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他曾经历过一样。
他突然呼吸不过来,脑子里细碎的片段一闪而过。
医院,白墙,氧气罩,她在哭。
晴天,向日葵,墓碑,她在笑同他告别。
盛南洲拚命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