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松意连忙松开手, 推开了柏淮:“我没有,我这次带了抑製剂的。”
“抑製剂呢?”
“书包里。”
“书包呢?”
“被我妈带走了……”
“……”
“这不怪我,我以前都是月初, 这次不是月初, 它又没给我打个招呼。”
居然还委屈起来了。
柏淮只能好言好语哄着:“你现在刚分化不久,还没稳定,所以却是不怪你。但是既然结合热来了,那我们就先回家, 你回头再骂我,行不行?”
简松意大度,决定先不和柏淮计较。
柏淮担心他腿软:“我背你下去。”
“呵。”简松意冷笑一声, 直起身子, 转身就往外走,“你怕不是忘了爸爸在结合热时期单挑三个alpha的英勇事迹了。”
走得还挺利落, 就是下楼的时候,腿软踉跄了一下。
柏淮上去扶住,却被他一手拍开:“别碰我。”
说完自己扶着扶梯, 三步并做两步, 飞快跑了下去。
看来还生着气,而且气得不轻。
柏淮无奈地跟在后面:“你慢点儿,小心摔了。”
隻得到一个简短有力的“呵”。
下了楼, 简松意头也没回地往艺体馆后门走去, 从背影看上,健步如飞。
但只有简松意自己知道,体内热流已经乱蹿, 腿软得不行,脸也烫得不行, 感觉再慢一步,就想转身把柏淮推倒。
可他还生着柏淮气,所以不能推倒,于是走得更快了,隻想马上回家,打抑製剂,然后继续骂柏淮。
然而到后门的时候,却愣住了,
从来不锁的艺体馆后门今天居然锁了?还带着链子锁了?锁得严严实实跟个锁妖塔似的?!
可去你的吧。
伸手拽着链子,使劲晃了几下:“有人在吗?”
没有回应。
又晃了几下。
还是没有回应。
再晃……
柏淮握住他的手:“这儿肯定没人了,我打个电话给杨岳。”
拿出手机。
没信号。
拿出简松意的手机。
连电都没了。
……
“我去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叫到人,或者有没有信号。”柏淮把大衣铺到地上,试了试,嫌不够软,把自己的大衣也脱下来,又垫了一层。
抬头看了简松意一眼,“怕黑吗?”
“呵。”
“行,不怕就好,在这儿等我,不要动。”
“我跟你一起去。”
“你让我缓缓,你信息素一直在我旁边,我怕忍不住。”
“……”
简松意心虚地低下头,他还以为自己信息素控制得很好呢。
“哦,那你去吧。”
柏淮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没了柏淮在旁边,特殊时期那种难受,越来越明显。
简松意背抵着墙,俯身撑着膝盖,缓缓顺着气,想压下自己体内的感觉,可是一闭上眼,全是柏淮禁欲冷淡的样子。
越压,越汹涌。
最后只能顺着墙面,慢慢往下滑去,坐到地上,曲起腿,手臂搭上膝盖,低头,埋进双肘之间,大口大口喘着气。
结合热往往汹涌强烈又突然,几乎没有oga抵挡得住,所以oga随身携带抑製剂是基本常识。
上次吃过亏后,他就记得,一直带着。
但今天因为演出,不得不把抑製剂先放到了书包里,却好巧不巧就赶上了。
怎么就这么巧。
老天爷是不是看不惯他,非要玩他?让他变成一个oga不说,还要变成这么狼狈的一个oga?
简松意气得笑了一下。
他的意志力在oga中算最为顶尖的了,能勉强能压住本能,不至于失态。
可也仅此而已。
千万年来人类进化出的体质,写进基因里的东西,强大顽固到可怕。
欲念从土壤里滋生,玫瑰野蛮生长,诱人的信息素肆意蔓延,在黑夜里无止无尽地涌动。
无力地垂下手,手指触碰到冰凉的地板,后脑杓抵着墙,仰起,脖颈线条拉长,喉结因为呼吸沉重,不住上下滚动,月光落下,照出额上颈间涔涔的汗珠。
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难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见脚步声。
偏过头,眼神已然潋滟着水光,眼角泛着红意,缓缓启唇:“柏淮。”
少年干净清澈的声线,带着南方软语的那点儿子缱绻。
柏淮心重重地跳了一下,走过去,蹲下,抱住他:“我在。”
“怎么样了。”
“没人。应该是周末没人值班。也没信号。”
简松意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