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倒是想继续跟他辩驳。
却根本做不到。
别说继续跟顾砚掰扯抢机缘的问题,他就连在极致的疼痛下连声惨叫都发不出来。——那根带着细密倒钩的藤蔓不仅将他从上到下捆的结实,还顺带堵住填满了他的嘴。
细密倒钩顺着柔嫩唇舌嵌了进去,当场便被扎的满嘴是血,半数顺着嘴唇往下颚流淌,半数被他吞咽进喉咙里,连吸到肚子里的气息都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儿。
顾砚神色冷漠的环视周围一圈,语气冰冷。
“还有谁家里长辈不会教孩子的,来,现在站出来,我一并帮他们的教了。”被他眼神扫到的人纷纷避开视线,低下去不敢与他对视。
也有刚刚开口嚷嚷的边暗道不好,怎么忘了顾砚并非跟他们一样是金丹修为,边心惊胆战的往后退了半步。
生怕被他逮住,拎去替长辈“教训”了。
他们可不想学何耀,滴着血被挂到房梁上。
“怎么了,刚刚不是都挺会说的么?”
顾砚冷笑,“现在一个个的都哑巴了?”
当然也有不怕死、自诩正义,看不惯顾砚这般手段强硬,以力压人的。
刚刚就跟何耀一唱一和的刘子安站了出来。
脸色有些难看,“何耀只不过是指出了你没参与此次兽chao围城,却想跟在我们后面坐享其成的事实,你却仗着自己修为高于我们,如此欺辱于他,难道不觉得自己良心不安么?!”
顾砚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特别正义凛然?”
刘子安梗着脖颈,“总比顾前辈好些。”
他故意将“前辈”二字咬得极重,摆明了是对顾砚不服的,手中也扣住了家族长辈赐予的防身法器,打算等顾砚一对他出手就立即反击。
最好是能闹出些大动静引来附近的其他人,让他们都看看顾砚的恶毒面目!
哪知顾砚并不打算对他动手。
而是神色冷淡的、拿真正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眼,“你们总在说自己参与了此次妖兽围城之战,还因此受了伤,自觉劳苦功高、比我更有资格进极地冰原里探险寻宝,那么我请问你,我认为此次妖兽围城之战,破了血罗大阵、以一人之力斩杀了两隻九阶兽王的越墨道尊,才是居功至伟,你认是不认?”
吊在房梁上的何耀停止了挣扎,“……”
顾砚的这句“那么我请问你”,跟当年陷他于孤立无援境地的“我有一事请教”,何等的异曲同工,几乎就是当年的场景重现!
他赶紧在房梁上使劲儿晃悠着,忍着唇舌被细密倒钩戳进rou里、密密麻麻的疼想提醒刘子安:
不能回答他!千万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要是回答了他,后面的对话节奏就会彻底被顾砚掌控,再没有任何你翻身的余地!
偏他嘴被藤蔓紧紧的堵住,根本无法出声。
在半空中晃悠了半天,除了让困在身上、嵌进唇舌里的细刺扎得更深,隻发出来了些许“呜呜呜”的轻微声响,根本没能引起下面的众人注意。
下方,刘子安已经给出答案,“没错。”
这是标准答案。
那两隻九阶妖兽带给北疆、仙盟、甚至天下的危机,确实是幸得有的越墨道尊出手,才能成功化解。
听他提及此事,刘子安还很是疑惑。
“越墨道尊又不参与冰原之行,你提这件事做什么?”
顾砚神色冷淡的反问道,“那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让越墨道尊出手诛杀那两隻九阶妖兽,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吧?”
刘子安皱眉,“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因为是我以重建道一宗为条件,求得了越墨道尊出手、诛杀那两隻九阶妖兽。”顾砚语气平静,他可不是什么大公无私、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这事他从头到尾也没打算瞒着。
“你若是不信隻管去道一仙宗旧址、云浮山,看看越墨道尊如今是不是在山上。”
“你说我没参加此次妖兽围城、没有在破解血罗大阵之事上出过力,就没有进极地冰原探险寻宝的资格,这件事我也承认,只是当初我为了请越墨道尊出手,说要在云浮山上重建道一宗……”
他略微停顿片刻,眼神冷淡的看向刘子安。
“云浮山是个什么样的地界,你应该知道吧?”
刘子安愣住。
云浮山,道一仙宗旧址,他当然是知道的。
毁于两百余年前的那场大战,满目疮痍,遍地焦黑,已经过了两百年,还寸草不生!北疆三城毁的厉害吧。
满城死寂、无一活口。
但当年的云浮山毁的比北疆城更厉害百倍、千倍!
顾砚好大的口气,竟敢说要重建道一宗?!
那座跟麓山遥遥相对的云浮山甚至连根杂草都长不出来,也种不活任何的灵植!
顾砚拿什么来重建道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