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杳伸手递给他一瓶,还随口问了句:“喝水吗?”
手臂在半空中悬了半天,固执到都僵硬得发酸时,手中的水才被人接过去。
徐意白没有喝,他紧捏着水瓶,塑料瓶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
他换了一个问题:“你和关殊真的在一起过吗?”
沈杳坐在沙发上,他拧开水瓶小口小口地喝着。听到声音,他才微微抬头,承认道:“真的,高中时候。”
徐意白呼吸紧了紧,又问道:“初恋?”
“嗯。”沈杳点着头道,“初恋。”
第一段恋爱仿佛格外有含义,所以给了它一个特意的名词,来诠释特殊与纯洁。
沈杳是他的初恋,他不是沈杳的初恋。
徐意白的喉结滚动了下,他不愿去想沈杳以前和关殊恋爱的时候怎样,是不是会一样地讨吻,一样地撒娇。
还是这些都是关殊教他的。
徐意白拧开水瓶灌了几口,他这时候才觉得冷静清醒了不少,他低声道:“关殊还喜欢你。”
他的视线一瞬不移地放在沈杳身上,想看他每一瞬间的反应。
沈杳却冷淡地抬了下眉,反问道:“是吗?”
他轻飘飘的口吻之下,关殊对于他来讲仿佛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
沈杳有双很漂亮的眼睛,他安静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像是永恒又专注地看着你。
乍一清醒,事实上是沈杳只是在单纯看你。他可以看你,也可以移开视线去看别人。
徐意白连轴转了一天的疲劳感在抱到沈杳时消散,现在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拖拽着他。
他干涩地开口,执着地想要再去问:“你和关殊……”
“徐意白。”沈杳打断他,轻轻地喊他名字,不像以前一样缠绵,他淡淡地道,“我不解释的时候,你不是就应该能猜到了吗?”
骗徐意白是件很没有劲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是会被耍得团团转的白痴,他只是在对沈杳的感情上自欺欺人。
“你真的相信我分手的那些说辞吗?你知道的,我说分手只是真的想分手,没有那么多借口。”
沈杳叙述着:“你看到我从关殊车上下来,应该也闻到了我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你和关殊认识的话,你也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吧?”
关殊不屑说谎,他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语都不是杜撰,都是真的。
沈杳说出来的话全像是刀子戳人心,徐意白的唇色渐渐发白。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沈杳,弹钢琴的时候在想他,睡觉的时候也在想。
飞机起飞的时候,他还在想应该怎么样出现在沈杳面前更惊喜。
他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指贴紧在腿边,两眼间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徐意白想知道,他站在关殊面前,坚定地说着相信沈杳的话时,关殊和沈杳又在想什么。
沈杳不喜欢优柔寡断,如果决定要斩断和徐意白之间的关系,那还是干脆利落地把他推到崖底会比较来得好。
他站起身,细长的手指抓住了衣摆,不徐不疾地把它往上撩。
沈杳那截腰白皙劲瘦,徐意白曾摸过无数次,现在上面的指痕却触目惊心,明显是刚留下的痕迹。
就在今晚,就在几个小时前。在他心心念念着沈杳,过来找他的时候。
“看清了吗?”
沈杳觉自己不用再多说,他松开手,衣摆再次遮住了皮肤。
“砰”的一声清脆声响,徐意白手上一直提着的袋子摔在地上,是玻璃碎开的声音。
沈杳有所预兆地闭上眼,他果然被徐意白猛地推到了沙发上,倒下的时候脑袋磕在了柔软的抱枕之上,依旧发出了点嗡嗡作响的声音。
徐意白把他压在不窄不宽的沙发上,他的手轻微颤着抖。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胡乱地扯着沈杳的衣服往上拽。
他也没控制好力度,衣服撩过胸口。徐意白不止看到了腰间的掐痕,他还看到了吻痕,斑驳地留在沈杳身上,像是永远没有办法抹去。
眼前看到的画面越来越模糊,被热气氤氲着雾住,徐意白伸手用力地抹了把眼睛,只留下他通红的眼眶。
除了沈杳上次和他提分手那次,徐意白就没有那么崩溃失态的时候。
他半跪在沙发上,紧盯着沈杳的腰,然后伸手用力地掐上去,用着这种拙劣又自欺欺人的手段,他试图覆盖掉这些痕迹。
徐意白原本一直紧咬着唇,在某一刻又绝望松掉,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质问着:
“你和关殊睡了是吗……?”
他眼睁睁地看着沈杳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呼吸一滞,浑身的血ye都像是在倒流。
徐意白大脑内“嗡”的一声重响,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他只知道掐着沈杳的手,确认着他的存在,然后一遍遍地反复问道:“为什么?沈杳……为什么?我们两个不是在谈恋爱吗?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