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雋珈找人依两人生辰八字定了吉期,义父也回信他和二当家会提前回来为小俩口主持婚事。
年已近岁晚,婚期定于开春不久,府上不分上下,忙完了过年的事,各人又是昃食宵衣忙于筹办婚事。
阿雋提前将家里的事务,所有大大小小的管事权和财政权都先交予郁姑娘,让她把握剩下的日子,预先熟习一番,有何不懂的问管家好了。
男治外女治内,阿蓁以为自己所做之事不过是Cao持家务,侍奉“夫君”,至于公婆,家里好像只有两位一年到头看不到一个月的“公公们”,养育子女更是无从谈起。
“你忘了,还要管人、管事和管钱呢。”凌雋珈嘬了一小口媳妇为她斟的大红袍茶,褪下了大氅,见她脸有疑惑,復又举了例子:“家中大小事务,均由夫人沾手处理,由月钱发放、物资採购领取,人手安排、工作分配、到园林庭院护理打扫等等,都在你管理范围内。可以说,这个家,没了你,会垮掉!”
“阿雋,我能胜任吗?你真的信任于我?”郁满蓁有些激动,一屁股坐在凌雋珈身旁,一脸严肃的看向她。
忽的轻叹一声,犹犹豫豫的,接着说:“我算术不好,字也没你写得好,而且我没接触过这些,怕是......”
怕是无法担此大任的话未宣之于口,细心体贴的凌雋珈展开双臂,抱住美人,给她信心,”无论有什么困难,都有阿雋来扛,娘子你不必忐忑难安。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 两叁年后,你闭着眼也能做得好。”
“嗯。”被人抱在怀里,像小宝宝一般拍背哄着,阿蓁红了脸。
不行,她快做人妻子了,要成熟起来。
阿雋见她轻轻挣脱了自己的怀抱,改以手轻搭着她的肩,“你爹前些日子,跟我商议,想以他的名义,为你办一场出阁宴。呃、就是新娘子出嫁前一天,在娘家摆的宴席,你意下如何?”
“好,都依的爹意愿好了。”郁姑娘心里高兴,爹待自己总归是好的,日后可要多加孝顺他老人家,直至百年归老。
后来她才隐隐猜想到,什么出阁宴,其实也是凌雋珈出的主意,硬是推给爹。
村里人看两人身份悬殊堪比天堑,都认为郁家长女高嫁了。可凌雋珈不这样认为,是她高攀了阿蓁。阿蓁要是不嫁给她,日后子孙不说满堂,也肯定是有的。
嫁了给自己,两人都是女子,别说生儿育女,一颗蛋也鸡蛋孵不出来。只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把阿蓁“巧取豪夺”的,因为她会竭尽所能护她周全,比一般男子还宠爱她。
她欠阿蓁的,会用一辈子来偿还,对她好,此生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嚥下最后一口气为止。
这天,春暖花开,天气正好,家里请了厨子帮工在后屋准备食材。前面院子搭起棚子,摆好桌椅。宴席从午宴开始,算是正式成亲前的便饭,主要是见见阿蓁女家的亲戚和村中的邻里,顺道嘮嘮家常。
一身华美打扮的凌、郁两人都在。
席上共十二道菜,酱肘子、熘rou段、焦炸rou丸子、糖醋鱼、炖排骨、凉切烤鸡、浓汁烩素什锦、几碟凉菜等。
由于临江县地理置临近江河湖泊,厨子就多备了些河鲜,郁父特地亲自做了葱爆河虾,他女儿爱吃,得赶在出嫁前为她做一做。自己手艺差,就这道菜,做得还能入口。
席中,准新郎官凌雋珈跪拜岳父和岳母的灵位,在郁爹面前承诺日后会厚待她女儿,绝不让人欺负,此生无论什么情况,也绝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
夜里,凌雋珈先回县地,留下郁姑娘。郁爹入了女儿房间,烛光通明,他取出郁母身前的遗物,一条玉链子,交给郁姑娘,嘱咐她“这是你娘亲的,说待你出嫁就传给你,只是她去得早,这便由我来做。”他抬起手,阿蓁低了头,玉链子就掛到她脖颈上。
郁爹看了眼女儿,眼角含了泪,他轻轻用袖子拭去,接着说:“女儿出嫁前,我们做父母的总是嘮叨这,总是叮嚀那,不是怕你不会做妻子,被人笑话,说我们不会教,而是怕你受委屈。”
郁喜顺执起女儿的手,轻拍一下手背,继续道:“我这做爹的,当然知道你省俭勤快良善不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那小子婆家那边只有一个义父吧?想来日子不会太差的。
你只须谨记出嫁成了人妇后,凡事要忍耐,对于长辈们的训示,不管是否受到委屈,不管是否有理,遇上什么事,大气不能吭一声,知道么?真的憋不了,就回来,爹为你主持公道,棒打那臭小子!”
到了成亲当天,凌雋珈一身大红喜服,骑汗血宝马,后面一条长长的迎亲队伍蜿蜒而至,四人抬的喜轿来到江平村接新娘子。
凌雋珈乃富人,来的是星星官喜轿,村民一看就知夫家来头不少,而马背上的新郎面如冠玉,身姿英挺俊拔。新娘盖红盖头,一身凤冠霞帔,“ 虹裳霞帔步摇冠,鈿瓔纍纍珮珊珊。”
新郎轻松跃下马,双手抱起新娘放到轿子里,关上门帘,出发往县城。
桃花好,朱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