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除了恐惧,更多的却是愤怒,沉念忍不住丢开那张既轻又沉重的纸,猛地站起来,怒视着白润泽,“你是故意的?”
白润泽又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低下头,鼻子里溢出几声轻笑。他看着她就好像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目光宽和纵容。
但沉念最讨厌他这样的眼神,她从这目光中看到的从来不是宠溺,而是绝对的俯视,来自上位者但理所当然的俯视。提醒着她白润泽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过。
虽然他似乎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但并不妨碍她打心眼里厌恶。
“白润泽,这样有意思吗?”
男人把玩着钢笔,似笑非笑,“小念,你大可不用这么敏感。”
沉念忍不住冷哼一声,“呵,是我敏感吗?”
白润泽起身,站在她面前,轻轻捏了捏她rou嘟嘟的脸颊,而后揽过她的肩,轻声哄道,“好了,别生气了,多大的事?”
沉念忍不住咬了咬牙,放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
她靠在他怀里,沉默了几秒,眼圈一红突然就哭了出来。
不是嚎啕大哭,甚至都没有什么声音,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掉。
白润泽何其敏感的一个人,她第一滴眼泪落下时他就发现了。
他握着她肩膀将她转过来面朝自己,手掌带着热度抚上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温和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怎么就哭了呢?嗯?”
这样的态度像是某种催化剂,沉念顿时哭得更加厉害,她两只手抬起来捂在脸上,眼泪顺着指缝流出,她哽咽着控诉面前的男人,“有必要这样吗?你就威胁我,就是不想我好过……”
真真假假的眼泪,真真假假的指责。
她层层伪装下是从未袒露的真心。
白润泽不是看不透,当然,沉念也并不担心被他看透。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一次选择了妥协,“别哭了。”他抽出纸巾蘸去她眼角的泪滴,“小念,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而已。”
沉念抬高声音,用哭腔喊道,“可我也只是希望你尊重我而已!”
尊重实在是个过于宽泛的概念,他以为的尊重并不见得是沉念想要的尊重。
因此面对这话,白润泽不辩解,但也不允诺。
沉念知道自己今天无论怎样怕是都达不成任何目的,继续演下去也没意义,于是抹了把眼泪踮起脚泄愤一般地吻上了男人的唇。
洗完澡特地涂的正红色口红就这样蹭在彼此脸上,红得像血。
这个有着铁石般心肠的男人,同样有着柔软的嘴唇和温暖的口腔。
沉念带着他一步步向前,直到他的脚跟碰上沙发。她将他推倒在沙发,自己跨坐在到他的腿上,胸脯就贴在他脸上。
后院北边有一棵腊梅树,和这个房子外观不算非常搭,是他们在一起那年白润泽叫人种的,Jing心养了四年多才开始开花,此时尚在花期,大朵大朵晶莹剔透的纯黄花朵寒风中傲然挺立在枝头。
这两天一直在下雨,树下尽是被吹落的腊梅花瓣,被雨水打得皱巴巴的陷在泥土之中。
素心梅花语“坚毅、独立、顽强”3,可残缺破碎、零落成泥的腊梅花还是坚毅、顽强的吗?
见她突然没了下文,白润泽敛眉,手指一下下摩挲着她的腰,“怎么走神了?”
沉念回神,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用下巴蹭了蹭男人头顶。
自从入主中州省省常委,白润泽就换成了“主席头”,不过他因发质偏软的缘故,发型更接近德式背头,即头颅两侧及后面剃短,从双耳及颈底向上的头发剃光,大约露出1英寸光光的头皮,头顶的发Jing心蓄长,梳理为背头。?
白润泽偏瘦,眼窝深、双眼皮很宽、眉梢眼角微微下垂,眼角细细的鱼尾纹、鼻翼两侧深邃的法令纹都是柔和的形状。其实比起政客,他更像个儒雅谦和的文人,“背头”工整严谨,可以使他看起来更加威严。
平日他会叫造型师给他涂点发油固定,但这会儿刚刚洗过澡,一头发蓬松柔软地随意耷在脑袋上,被沉念用下巴揉来揉去,显得乱糟糟的。
“小念?”
沉念停下动作,轻轻扭动上身,ru房在他脸上来回蹭着,声音轻的好似漂浮在半空,“我刚刚只是在想,我们竟然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连院子里的梅花都开过两次了。”
睡裙的肩带滑了下来,Jing致的锁骨、白嫩的ru房、嫣红的ru头全部暴露在空气之中…
白润泽张开双唇亲吻着她的锁骨,发出含混地喟叹,“是啊,一晃都这么多年了…”他们认识那年他还是华能的总经理、党组书记,兼中州省亓水市市委书记,但之后没多久他便被调至中央资源部做部长,做了一年部长后又回到中州省出任省委书记。
和沉念在一起这几年,正是他仕途最为辉煌的几年。
shi漉漉的吻从锁骨蔓延到前胸,他含住女人胸前已经勃起变硬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