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还好吗?”赵胤醒来,屋子里一帮人围在赵胤床边,意浓眼睛还肿着,关心地盯着他。
“小瑾呢……小瑾呢?”赵胤睁开眼,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找白瑾,可一想到他的小瑾已经不在了,心下悲痛上涌,恨不得自己现在已经随白瑾去了。
“太子殿下放心,我给太子妃用了些特殊药物,可以保其尸身上百年不朽。”神医从一旁缓步走来,眼中闪烁着悲天悯人的光,苍老的面孔上不难看出遗憾与哀伤,他继续道:“听闻此前许多太医都为太子妃诊断过,可惜都没有结果,我想请您召见他们,让我听听他们是如何诊断的,或许……我可以给您一个答案。”
赵胤最想不明白的就是白瑾怎么会突然去世,明明他说过自己还有时间的啊……
“好……”随着赵胤一声令下,十几位太医重新聚集到这个屋子里,赵胤强撑着不适,挨个询问,楚霂云也位于其中,神医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听,问到楚霂云时,楚霂云早就对神医的出现而产生了震惊以及一丝慌张,说话的声线也带上了不自觉的颤抖:“臣……臣先前诊太子妃的脉……除去有些虚弱,实际上非常平稳,并无什么大碍。”
神医目光如炬地盯着楚霂云,楚霂云是他两位爱徒的儿子,楚霂云的父母很早就出师离开他身边了,他也只见过这孩子几面,他的两个徒弟都是天生慈悲心肠,怀着济世救人的医生,他也一直坚定,他两个徒弟的儿子也一定是这样的,可刚才听下来,那群太医所说的脉象,分明是一个人病入膏肓,已经救无可救的症状,只是白瑾的情况比较严重,且自从儿时落水后侥幸活下,身体便比常人要弱得多,也和常人不太一样了。
而这群太医,在这太平盛世下,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平日没见过什么疑难杂症,根本诊不出来白瑾的病症,可神医一听就知道,那时候的白瑾已经没救了,可在这之前,只要是懂医术的人,给白瑾把脉都能诊出他的病症——寒症缠身以及郁结于心,若是在那时候就能提前干预,白瑾不至于那么早就撑不住,在那时给白瑾把过脉的只有楚霂云和那个年轻太医,只能说明,他们两个都有问题。
“啪——”神医神情肃穆,眼里带着恨铁不成钢,抄起手边的拐杖就一杖重重地打在楚霂云腿上,力道之大让他的腿当场就传出骨头断裂的声音,楚霂云痛苦地惨叫出声,抱着自己的腿滚到地上,脸色苍白,额头全是细密的冷汗——骨折了。
“你撒谎!虽然太子妃已经难以……但是你却连他的真实状况都不肯告知,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白白错过,这未免太恶毒了!”神医打了一杖还不够出气,盛大的怒火险些让他自己急火攻心,他捂着心口难过地坐下,他的两个徒弟是他看着长大、相爱、生子的,楚霂云出生的时候,他也很高兴的,后来,他的徒弟说要带着自己的孩子闯荡江湖,成为像师父一样的绝世神医,他知道徒弟们都是品行极佳的人,他们绝不会把楚霂云带歪了来,哪怕是在四海江湖这个大染缸里,可他没想到,他最爱的两个徒弟会早逝,那时候楚霂云才十几岁,他本想把楚霂云接到身边带着,却又想着应该让楚霂云好好历练,学着他爹娘济世救人,没想到,这个孩子最后还是长歪了。
赵胤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乱滚的人,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人与人为善了十年,每次遇到病人,都会不留余力地救人,这个人对他说过:“我喜欢你,你以后也是要当皇帝的,所以我要行善积德,努力配得上你。”说出这种话的人,如今却为了一己之私,间接促成了另一个人的死亡,神医说,白瑾说自己只能活到二十五岁也没错,他能活到现在,都是靠着不知为何的执念,强撑着一口气,等气数散了,人也就没了,在卞州知府落水那次,让白瑾原本就不乐观的身体恶化得更加严重,楚霂云就是在那时撒了第一次慌,给白瑾开的药,虽是补药,却完全不对症,后来是白瑾骑马的时候总是莫名晕倒,这其实也是他身体在发出警告的信号了,可楚霂云仍然没有说实话,等拖到真的药石无医了,喝什么药也没用。
“那个新来的太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也和你说的一样?”意浓按耐不住地发问,知道大势已去的楚霂云也不再隐瞒,哑声道:“我知你不信我,我素来与太医院里的所有人都交好,你内心深处只会把他们与我划作一处,只有从未见过的人你心里才会下意识相信,所以在那个太医来的第一天我就把他收为己用……”意浓听完,整个人便萎靡了下来,双眸睁大毫无生气,她一直都很喜欢白瑾,私心里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对待,一开始被派到白瑾身边时的目的虽然不纯,但没多久就“策反”了,赵胤也默许了她的行为,她以为她所做的都是为白瑾好,没想到自己竟成了害死白瑾的一环。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胤的三观都毁了,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飘摇,他无法忍受,是他,一次次地纵容楚霂云爬到白瑾头上,也是他,和楚霂云一起伤害了白瑾,新婚之夜是,生辰也是,在卞州知府的时候也是……他总是在伤白瑾的心,是了,神医说白瑾也是郁结于心而死,那他在自己身边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