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第二天酒醒后,简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可太丢人了。他看着戎亲王拿昨晚的事打趣,心里巴不得杀了他灭口,或者有什么能让自己失忆的药就好了。
可惜都不行,他只能忍着尴尬,痛下决心,以后一定不能再喝酒了。
戎亲王身为习武之人,自然会经常练习,以及与手下切磋。世子出不去,也就只能在屋里看看,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戎亲王确实武艺高超、反应灵敏,很多招式都十分高明,且随机应变,他的手下没有能打赢他的。
戎亲王见世子有兴趣,倒也并不避讳,反而主动与他聊起这些,还同意让他出门在院子里练练,只要他乖乖听话。
世子终于被短暂的解下了脚镣,但脖子上很快又被套上了个项圈,链子被捏在戎亲王手里。
世子很无语的说:王爷这等功夫,还怕我跑了?
戎亲王十分好心情的说:你可以将这当做一种爱好。
世子终于再次踏出了卧室,见到头顶的太阳时他几乎有种恍若隔世的恍惚感,而他握住剑动作时,更是感觉身体都迟钝了不少。
他的武学别说是戎亲王,连戎亲王的那些手下都是远不及的,只够平常情况下的自保罢了,算不上什么高手。
戎亲王心中有数,也不会冷嘲热讽,倒是真的握着他的手,指点了几招。
世子对他实在是格外不解,问道:你就不怕我用你教我的来对付你吗?
戎亲王故意说:那可不用这么麻烦,倘若你醉酒那日还有点力气,说不定就能直接掐死我了。
世子立刻失去了继续说的兴趣。
随着世子的拘禁逐渐宽松,他们的关系似乎也缓和了不少。戎亲王有时也会将一些不重要的事交给世子处理,也算是排解一下无聊。世子做事还是很靠谱的,没什么卖弄炫技的爱好,更不存在任何中饱私囊的情况,毕竟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戎亲王的眼皮子底下。
过年时,王府里也免不了张灯结彩以及布置家宴。戎亲王并不关心这些,都是王府里的管家一手Cao办的,老王爷那时,王府里过年比较热闹,老王爷后院的姬妾多,子嗣也不少,每年家宴都是重头戏,而现在的戎亲王由于游历在外,几乎没有参与过。
戎亲王回来夺得王位后,流放了难以臣服的兄弟,遣散了大部分家眷,也不热衷于这种热闹的活动,王府便冷清了不少。
不过再“冷清”,也比世子从小在王府时要热闹,世子以往为了不讨人嫌,不会参与王府的家宴,而是与母亲一起过年。那时虽然吃穿用度不算好,但彼此相伴倒也算是团聚。
但现在,失去了团聚的对象,这些节日似乎也毫无意义了。更讽刺的是,因为“得宠”,他反而成了王府的座上宾。管事不仅会把最好的东西呈上,侍从们也对他毕恭毕敬,不过他不用想也能猜到,他们心里一定是看不起身为世子,却甘做他人娈宠的自己。
世子被迫打扮得干净整齐,穿着不曾有过的华贵服饰去参与宴会,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些东西与自己一点也不相称。后院里的那些人花枝招展,相貌比他要柔美得多,而他穿着龙袍不像太子,被迫混入其中,怎么看都毫不起眼,却要接受那些心思各异的打量。
后院的姬妾们瞧不起他的相貌,却要与他套近乎,打探戎亲王的喜好;那些自诩不凡的门客们看不起他这等身份,却做了爬床的事,即使阿谀奉承,也带着明嘲暗讽。
世子就算穿着整齐,身上也难免会显出些痕迹,手腕上也有被抓过的手印,令人想入非非,生不出任何敬畏之心。更别说有些人还见过世子被拴在戎亲王身边的状况,俨然就是一副玩物的样子。
而小郡主也已经觉得这个长兄分外的陌生了,尤其是他坐在戎亲王身边,乖乖听话的模样,就像一条已经完全被驯服的狗。他并不太说话,席间的游戏,也因为“才疏学浅”,无法参与,他看上去一无是处,俨然就是个依附于王爷的菟丝子。
散席后,世子本想同小郡主说说话,小郡主与花魁交好,远远的见到他就避开了。世子一阵怅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华贵,衣料下却是早已任人蹂躏的躯壳,以及被肆意践踏的尊严。
确实,自己这般丢人的模样,她避而不见也无可厚非。
芍药看着有些不忍,安慰他说小郡主毕竟是姑娘家,脸皮薄。
世子却心里早有了底,他苦笑了一下以作回应,还没说什么,肩却被人从背后撘住了。戎亲王谈谈的让芍药退下,自己带着世子回去。
戎亲王竟将他带到了一处高台的屋顶上,世子正不明所以,就看到夜幕中炸开了绚烂的烟花。
过年放烟花和炮竹几乎是各地都有的贺岁习俗,这个高台很高,他们又在屋顶上,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甚至都可以看到外面街道上的摊贩行人。
戎亲王也不顾自己衣着靓丽,不嫌脏的直接席地而坐,还坐在边缘,腿都荡在半空中,并示意世子也过来。
世子低头看了一眼,有点犹豫,戎亲王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