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夏时节,主仆三人经水路下江南,抵达桂州城时,天上明星朗月,地上各式彩灯沿河绵亘数里,处处笙歌婉转悠扬,林雨溪叹道,“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好个热闹所在。”
林门自幼跟在他身旁,自然晓得他家的少爷爱看热闹的性情。忙命船夫靠岸,又向五福歉然笑道,“福哥哥,这江南的热闹,弟弟先领略了。”五福把一把油纸伞递给他,道
“你和少爷且去热闹,我先去寺中安排停当,待公子来时好安歇。”
只见行人如织,珠翠满街,商铺林立,各式小吃应有尽有,种种玩意新巧别致,衣袂翩翩的姑娘倏忽而过,只留下一阵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雨溪回头笑道,“这里的漂亮哥哥如云。”
牡云在暖水阁上端坐,细品他自家中带来的月沧茶,满室生香,喧嚷里这话却清晰明白地传入耳中,倚窗往楼下看去,只见一少年公子白衣胜雪,绵邈流光,语笑嫣然。不禁赞道,“好一朵素华月中赛牡丹。这是哪家公子。”他身旁一穿褐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上前往下看,道“小人未曾在桂州城中见过这小公子,想是外地来的。”另一绿衣女子听了,跟守在门外穿红裙的姑娘吩咐了一句。
雨溪阿门两人游玩一番后,虽时候尚早,但雨溪想着初来乍到,况夜深不好打扰寺里。便打算乘船去寺里。来至河边,见一船徐徐靠岸,正要招呼船家,船上款款走出一女子,雪肌云鬓,红裙曳地,拾级而上。走至最后一级时,却不提防被裙绊着脚,眼看就要摔一跤,雨溪忙伸手扶。那姑娘虽没摔倒,脚却像是被扭到了,雨溪扶她在河边的一摊子上坐下。
“姑娘,你脚怎么了”,阿门在旁关切问道。
“想是扭到了,不碍事,只是我一人偷偷出来游玩,迟回去了怕我姐姐担心。”说着便要起来走,只见她脚已红肿,哪里站得起来,眼看就要跌落在地。阿门忙接住扶她坐下。
“不知姑娘家在哪。”阿门问道。
“我和姐姐就住在长街那头湖边的客栈里”说了这一句,又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未语先红。
“若是姑娘不介意,我可背姑娘过去。这句一出口,阿门自己也红了脸。
“只要你不嫌我重就好。”姑娘绞着手中方帕答道。
雨溪看两人模样,只觉可爱。说道,“阿门,你先送这位姑娘回去,我在这等你。”
两人走在人chao汹涌的街上,姑娘先道自己从大理来,叫明霞,又问阿门姓名,阿门也都告诉了她。
来至暖水阁,凌烟已在门前等候,一见明霞,即道,“怎么早上出门,现在才回,也不说一声,叫人担心”,又忙让阿门进房放下明霞,让坐倒茶。
阿门道,“姑娘不必忙了,我家公子还等着我。”
明霞道,“不知林大哥宿在何处,等我脚好了亲来拜谢林公子和林大哥。”
阿门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起身便想告辞。
明霞心中着急,忙拉住他一边衣袖。阿门想着人家姑娘都开口问了,不答怕她下不来台,复道,“我和公子这段时间且住在城外古井寺”
明霞盈盈一笑,放开他衣袖。凌烟送他出去后回来,道 “你小丫头忒也托大了,背你回来的幸好是那小子,若是那公子,你怕现在已经在回云南种赛牡丹的路上。”
明霞吐了吐舌头,道,“那小公子实在好看,怪不得云使将他比作自己最喜欢的赛牡丹。”
凌烟又问了她伤势如何,可还疼,替她上了膏药,两人谈了一回才散。
明霞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素来虽爱美人但更爱茶花的云使,今天竟把那小公子比作他最爱的茶花,若两人一起走在街上,不知多少人要为之驻足。
孰料天有不测风云,当天夜里,牧云就被告知必须离开江南,临走前嘱咐凌烟送茶叶给雨溪。
第二天午后,凌烟坐上马车去了古井寺,只见寺中院落众多,处处相通,无个寻处。见一小和尚经过,权且试着问上一问,小和尚却也知道,指明了方向,才走了。
来至月洞门前,只见院中一株枫树枝叶繁茂,阿门在外面打瞌睡,看见她来了,忙起身往里屋请。
“林公子,我家公子原想亲来拜谢昨日相助之恩,不想家中有事先回去了,仓促间别无他物,仅送些许家乡特产的茶叶给公子聊表心意。”说罢,凌烟递过一方瓷盒。
雨溪接过茶叶放置一旁。称谢道,“劳烦姑娘送来。”
两人闲谈一刻,五福就略带歉意地进来在雨溪身边耳语几句,雨溪道,“是友人到访。姑娘莫见怪。”说话间,就见阿门和一男子从门外走进来,男子身穿素净白衣,背负长剑,气度非凡,丰神俊逸。
雨溪向前惊喜道,“闻风你怎么来了,今晚可要陪我逛夜市看灯”
那男子坐下道,“叫风哥哥。昨晚还没看够?”
雨溪为闻风和凌烟两人做了介绍。
凌烟道,“二位公子若是不嫌弃,就让我为二位沏上茶。”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