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爬上五楼,祝阑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毕竟按照另外俩人的尿性,估计是天塌下来都不会起个大早。
然而刚推开门,祝阑就注意到黑暗中影影绰绰的一抹灯光,不是很暗,但又不足以引起注意。
进贼了?祝阑内心一声卧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推开门,让走廊上的光亮瞬间涌入宿舍中,照亮了黑漆漆的空间。然后,祝阑对上了温如书疑惑的视线。
祝阑:……
温如书:???
“怎么了?”温如书揉了揉还不太适应强光的眼睛。
“不好意思,手滑了。”祝阑牵强解释,灰溜溜地把行李箱提进宿舍,“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学校了?”
温如书伸手调亮台灯的灯光:“今天醒得早,在家里也无聊,不如直接回来。”
祝阑点点头,整理好东西就准备坐下,却忘了自己还负伤在身,一屁股坐下去的酸爽激得他“嘶”了一声,整个人都扭曲了起来。
“你没事吧?”温如书一时间也看不出他疼在哪。
祝阑摆摆手,独自承受下这份难以启齿的痛楚。
虽然祝阑不说,但一个宿舍的人对他的行动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整天掐腰迈不开步子的样子,谁看了心里能不清楚。
“真惨啊,这年纪轻轻的就得了痔疮。”舍友看着祝阑缓慢挪动的背影唏嘘不已。
另一个舍友点头赞同:“可不是吗,我二舅得了那病走路也像这样。”
温如书没搭话,但投向祝阑的目光也饱含着同情。
既然祝阑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病情,舍友们也非常体贴的没有戳穿,而且出于人道主义,舍友们对他的关照也较平时多了不少。
祝阑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莫名其妙,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发问:“你们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
“没有没有。”舍友赶紧否认。
“那最近怎么这么热心?”祝阑敲了敲舍友带回来的快递,又踢了踢舍友打满的热水瓶,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到舍友耳边,“不会是你看上哪个妹子,不好意思出手,又想拉我去帮忙要微信?”
舍友疯狂摇手示意,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不忍。
祝阑被这眼神盯得头皮发麻,索性放弃追问。
年轻人的恢复速度出奇的快,尽管前两天祝阑一直在很不爷们的挪着步子走,但到了四五天时,他已经能又甩开膀子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
日子就这么过着,因为早已屏蔽了傅哲的所有联系方式,所以祝阑生活得毫无心理负担,根本不用担心会接收到来自傅哲的质问。
然而就在祝阑以为自己迷jian兄长这件恶行可以翻篇儿时候,现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巴掌,把他从浑浑噩噩的梦里拍醒过来。
当时祝阑像以往一样毫无防备地坐在席位上参加学校商院的例会,开足了的空调冷气配上各路领导官方的讲话,使得祝阑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浅睡眠状态。
“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鸿宏的总经理傅哲先生……”
睡梦中祝阑迷迷糊糊听到了傅哲的名字,惊得他瞬间弹坐起来,双手撑着两侧扶手直起身,瞪大眼睛往台上看。
傅哲今日又是一身正装出席,眉目俊朗,身姿挺拔,浑身都散发着凛凛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
祝阑目光贪婪地游离在傅哲身上,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看到傅哲了,现如今人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甚至还没注意到自己,祝阑可以放心且肆意地打量着傅哲。
然而事实上傅哲从一入场就看到了自己这个傻弟弟,毕竟坐直了的人群中瘫着一个实在是过于惹眼,而清醒后的小崽子又以为自己看不见似的,眼神赤裸火热得要命。
傅哲本不想回应这道炽热的目光,但祝阑实在太过放肆,终于,傅哲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对上那道视线。
只一眼,祝阑便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窖,来自四面八方的冷气冻得他喘不过气。
完了。祝阑心想。
现在他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祝阑佝着身子穿过过道,逃命似的跑出报告厅,往洗手间冲去。
解完手,祝阑伏在洗手池边用冷水洗了把脸,迫使自己赶快冷静下来。
他没想到竟然是傅哲亲自来学校公布校企合作的策划,本以为自己待在学校里就可以完美地避开傅哲的追责,谁能想到竟然这么巧地在学校里碰上了。
祝阑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傅哲是为了他追到学校里来,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感叹自己命运多舛。
祝阑烦躁地吐了口气,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再回礼堂。毕竟已经一个星期没见着傅哲了,刚刚看的那几眼根本就不够弥补自己这几天的煎熬之苦。但转念一想,万一自己回去了,还被傅哲逮住,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算了算了。”祝阑摇摇脑袋,“还是回宿舍吧。”
许是脑袋甩得太用力,祝阑